雷雨来了,入夏了。
可是,这么大的雨……
宁仪韵心道,这么大的雨,她是绝对不能这么淋着回家的,在大雨中走那么久,定会浑身湿透,这样很容易感染风han。
京城的普通百姓,若是淋了雨,回家还能喝一碗姜汤御han,她回了宁府,若是想向厨房里那些看人下菜的下人,讨一碗姜汤,几乎不可能。
在大楚朝,感染风han便是一场大病,要受一场大罪,她还不确定宁府会不会给她请大夫看病。
手边没有雨具,又不能在大雨里跑回家,宁仪韵便想着找个地方避雨。
左右一张望,她看到旁边的一个门面很特别。
这门面同别的门面不同,屋檐特别宽大,伸出墙壁许多,人站在屋檐下,就算是大雨,也溅不到身上。
宁仪韵不再犹豫,低下头,用宽大的袖子遮住头脸,朝那屋檐下蹦跑而去。
因为低着头,只顾着奔跑,宁仪韵没有注意眼前的事物。
刚刚跑进屋檐,还没来得及抬头,她就撞到了别人的xiōng趟,一个男子的xiōng膛。
第16章 笑意入了眼底
方才,乔安龄在隔壁的沁雅斋两楼喝茶,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他就戴上了幕离,下了楼,想慢慢走回府去。
刚走到旁边这个铺子门口,就突然下雨了。
他转身面向街中,想看看雨势如何,突然一个鹅黄sè的娇俏身子直接撞进他怀里来。
低下头,透过幕离,他见她桃花眼里透着歉意和慌张。
幕离之下,簿chúnchún角微微勾起,笑意几不可见,只这笑意却与他平里杯光觥筹时,客套谦和的笑容不同,这一丝儿笑意入了眼底。
可惜幕离遮住了乔安龄的脸,宁仪韵看不到,也没有认出他。
“抱歉,我太莽撞了。”宁仪韵连忙站直身子,倒了个歉,站到一边。
“无妨。”乔安龄知她认不出他,点了下头,站到了另一边。
宁仪韵便也回了个点头,她没有认出乔安龄来,她只遇过乔安龄两次。
第一次相见是在宁府正堂,她大多是在低头行礼。
第二次是在回廊,月sè朦胧,灯火晦暗。
若是乔安龄不带幕离,宁仪韵也许还能认出他来,如今他带着幕离,还换上了平常人家的装束,宁仪韵自然是认他不出的。
于是,两人站在铺子门口,隔开一段距离,并肩而立。
今天没有什么风,雨水没有乱飘,屋檐又足够宽大,两人站在屋檐之下,并没有淋到雨。
雨水落到屋檐上,聚集到一起,在瓦片的低洼处汇成小溪,再从屋檐流淌下来,仿佛在屋檐下形成一帘由雨水而制的水晶帘子。
两人站在雨帘内,看着雨帘外雨水倾盆。
宁仪韵朝乔安龄看了看,她心中有些疑惑。
她见他身量颇高,青松般直立,颇有几分气度。
只是他为什么戴着一个幕离?
所谓幕离,就是在帷帽的边沿垂下一层细纱,戴幕离的人可以透过幕离看到外面的景象,外面的人却不能看清戴幕离的人的相貌。
这个时代,幕离是常见之物,一些名门闺秀出门多会戴上幕离。
宁仪韵这一路上,也见到了不少戴幕离的女子,但是戴幕离的男人,却是很少。
戴个幕离,无非就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
好端端的,一个男子为什么要戴幕离?
莫非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宁仪韵联想到了她的娘亲,苏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