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船不大,也是蒸汽的马达,速度却慢了很多。
顾轻舟问司行霈:“是不是平城出事了?”
“塌了一座铁矿。”司行霈微微蹙眉,“现在还不知伤情。”
顾轻舟愕然。
司行霈握住了她的手:“没事,我能应对。”
“会不会死很多人?”顾轻舟问。
“不会的,每次下矿都是十五个人。”司行霈道,“而且,这次塌陷有问题,我要回去处理。”
顾轻舟不再说什么。
黄昏的时候,他们俩坐在船尾处,落入的余晖把海面染得通红,到处都是海浪翻滚,一望无垠。
司行霈搂住顾轻舟的肩膀,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道:“轻舟,我们的新房建在可以看海的山上吧。”
顾轻舟笑:“有这样的地方吗?”
“当然有,我知道在哪里!”司行霈道。
顾轻舟不知可有这样的机会。
现在计划的越好,将来只不过是越伤感。
“能看海的房子,那自然是很好了。”顾轻舟道。
司行霈就记在心上了。
这天的晚餐,司行霈亲自下厨,为顾轻舟做了一桌海鲜宴。
顾轻舟吃得特别饱,有点撑。
“我给你揉揉肚子。”睡觉的时候,司行霈凑上来。
“不用。”顾轻舟连忙去躲,结果撞到了头。
司行霈将她搂住,小心翼翼揉按。
最终,他还是得偿所愿。
他一遍又一遍抚摸顾轻舟的伤疤,似乎想把它抚平,想让这些伤痛不曾存在。
他都舍不得,司慕竟敢如此混账。船只第二天凌晨四点到了码头。
顾轻舟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穹,对司行霈道:“你先回去吧,你我知道你很着急,我自己回去即可。”
司行霈却坚持把顾轻舟回到了新宅门口。
到了门口,顾轻舟要下车时,司行霈却伸出胳膊,紧紧搂住了她。
“没事的,你过些日子再来看我。”顾轻舟道,“你有急事,就先去忙吧。”
司行霈吻她的chún。
他久久不肯松开。
两个人相依偎着,司行霈道:“轻舟,给我一个期限。”
“这件事的主动权在你,你什么时候告诉我实情,我什么时候就考虑跟你走。”顾轻舟道。
司行霈沉默。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平城这次是大事,司行霈耽误不得,需得火速回去善后。
顾轻舟则回到了新宅。
她走入新宅,伤口莫名其妙隐隐作痛,耳边甚至听到了枪声。
这是后遗症,心里的伤还没有好。
“司慕已经走了,没事的。”顾轻舟如此告诉自己。
她也想知道,司行霈时常受伤,他是如何应对这样的后遗症的?
想着这些,顾轻舟就回到了卧房。
当天下午,顾轻舟接到了司行霈的diàn huà。
“我已经回来了,我的人今天出发,大概明天早上能到。”司行霈道,“diàn huà也会叫人重新修专线。”
顾轻舟问:“铁矿那边,问题大吗?”
“什么事也没有,别担心了。”司行霈笑道,“轻舟,我过几日叫人送图纸给你,你看着修改。”
顾轻舟微讶:“什么图纸?”
“我们不是说,要盖一栋可以看到海的房子吗?”
顾轻舟了然,同时又道:“此事,没必要现在就打算,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她师父和乳娘的死,他还没有告诉她。
司督军那边,顾轻舟还没有给出合理的交代。
司慕的赡养费,顾轻舟还没有拿到,因为时间没到。
“轻舟,你有时候固执得像个孩子。”司行霈低声,“那下次再说吧。”
他匆忙挂了diàn huà。
顾轻舟独坐沙发,略微沉吟。
第二天上午,果然有二十人,乘坐两辆大车,到了顾轻舟新宅门口。
“顾xiǎo jiě!”他们给顾轻舟行礼。
顾轻舟道:“不要叫顾xiǎo jiě,这是司公馆的新宅,叫少夫人吧。”
为首的副官没有丝毫迟疑。
师座交给他们的任务,是无条件听从顾xiǎo jiě的吩咐。
顾xiǎo jiě让他们叫什么,那他们就叫什么。
“是,少夫人。”副官们道。
顾轻舟就把这些人,替换了之前的副官。
她心中莫名的安稳。
没过两天,副官送了电报进来:“少夫人,这是从ri běn回来的加密电报。这是密码本。”
ri běn?
现在顾轻舟认识的人,只有司慕在ri běn。
她拿过来,自己进行简单的翻译,一个小时之后就全部翻译出来。
的确是司慕发给她的。
这次,司慕在电报里,告诉了顾轻舟一件事。
一件很叫人惊骇的事。
顾轻舟拿到电报时,神sè骤变,半晌才坐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