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你帮忙好好看看。”二婶在旁边道。
虽然司行霈已经看过了,但男人和女人接触的事情不一样,顾轻舟也许能看出其他端倪来。
二婶如今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嗯。”顾轻舟应着,眼睛一下也没停,仍在四下里查看。
她打开了司骏的衣柜。
顾轻舟看到了一把二胡,就好奇拿了起来。
“这是做什么的?”顾轻舟问。
二婶心中一咯噔,因为司行霈来的时候,也问这二胡是做什么的,和顾轻舟的口吻一样。
难道,这二胡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学校的声乐课,每个学生学一种乐器。大部分的学生选了钢琴,阿骏却说钢琴难,轻易得不到高分。他将来想公费出过,分数很重要,所以他另辟蹊径,选了二胡。”二婶道。
二婶又补充道,“他们声乐课老师是个洋人,却喜欢听中国的戏曲,阿骏说他这是投其所好。”
聪明、勤奋、上进而且懂得钻营的司骏,最后居然做出离家出走的事
顾轻舟心中,有了个很清晰的lún廓,她猜想司骏还在岳城。
对方绝不会带着他。
一旦行踪泄露,全部被司行霈或者司慕抓住,王卿就没了保命符。
她的保命符是司骏。
于是,她会把司骏留在最安全的地方。
顾轻舟也明白,司行霈去了哪里。他绝不是离开了岳城回平城,而是去了城里。
“二婶,我能再看看阿骏的抽屉吗?”顾轻舟问。
二婶颔首。
顾轻舟打开了抽屉,发现了各种票,却独独没有戏票。
“大少帅拿走什么了吗?”顾轻舟又问。
二婶摇摇头:“没有。”
没有戏票!
顾轻舟再三确定之后,这下子就全部明白了。
“二婶,我先回去了。”顾轻舟道,“您也不要太担心,我们也会帮着找阿骏的。”
二婶颔首,只当顾轻舟是说了句客气话。
顾轻舟则立马回了家。
她叫了副官:“带上五十人,跟我去趟宝怡饭店。”
副官道是。
二婶说,司骏很巴结他的老师,是希望成绩更出众些,将来能考取公费生;而他的老师喜欢戏曲。
岳城时髦的大饭店,很多地方都有舞厅,会请俄国人或者英国人专门教跳舞。
然而,在岳城也有洋人,他们同样有权有势,需要娱乐。那些西式的歌舞,他们自己喜欢,但不乏有猎奇者,酷爱华夏的文化。
于是,宝怡饭店不设舞池,专门搭建了一个戏台。
他们家有自己的戏班,当然也会邀请其他出名的名角客串。
这里可以一边吃饭一边听戏,比戏园子更新颖些,吸引了不少的洋人和戏迷。
司骏学二胡,又巴结爱听戏的洋人老师,什么票据都保留的司骏独独没有戏票,却有几盒宝怡饭店的火柴。
什么都不言而喻了!
顾轻舟的人在门口停下,把宝怡饭店前hou mén都包围住。
就在顾轻舟准备进入的时候,司行霈的随身副官走过来了:“顾xiǎo jiě。”
这位副官一直站在门口等。
司行霈早已猜到顾轻舟会来。
他叫顾轻舟去司公馆,不是为了在司公馆见她,而是为了把她引到这里来。
他了解的顾轻舟,一定会发现他所察觉到的蛛丝马迹。
他昨天就到过了司公馆。
他做做样子,顺便约会顾轻舟,还要顾轻舟不经意间甩开司慕。
“这个人!”顾轻舟咬牙。
他明明可以直接把司骏救出来,那些什么情报探子,在司行霈眼里根本不够分量,他们的计谋放在司行霈面前就是简易且lou dong百出。
司行霈回来,完全是为了见见他的轻舟。
“原来递纸条给我,是这个意思。”顾轻舟想。
她到饭店来,自然觉得时间紧急,不会特意去通知司慕。
她只身来了。
这就是司行霈要的。
他可以qiáng行掳走她,也可以随便耍个滑头,就让她心甘情愿走向他。
“顾xiǎo jiě,您请。”副官道。
司行霈的副官,都拒绝将顾轻舟称呼为少夫人或者太太,在他们心中,顾轻舟依旧是司行霈的“顾xiǎo jiě”。
顾轻舟看了眼那副官。
副官依旧如从前那般敬重她,因为司行霈。
已经到了,况且顾轻舟也想救出司骏,就跟着副官进了宝怡饭店的大门。
“顾xiǎo jiě,这边请。”副官道,说着就把顾轻舟领到了二楼。
楼下的戏台上,好戏早已开锣。
司行霈的好戏,也在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