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钻石一听五爷爷这三个字,赶紧快步走到门口,迎接张坦克,这个七十五岁的老爷子见到张坦克那是笑脸相迎,呵呵呵呵的笑着。
“呦,张叔叔,您跟我爹马金山可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家父在世的时候经常念叨您,您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还拿啥礼物啊?快请进,快请进。”马钻石说道。
“哎呀,钻石啊,你看你家这名字起的,你爷爷叫旺财,你爹叫金山,你叫钻石,你儿子叫元宝,这家伙,到底是富家子弟,一听就是富贵命,我泥腿子一个,也没文化,爹娘给取个名字叫坦克,说是日本鬼子坦克刀枪不入,希望我长大以后身体结实,百病不侵。”张坦克说道。
“张老头,有啥事儿赶紧说吧,这家伙翻完老账,又戴高帽,你葫芦里卖的啥药啊?”马元宝双手放在裤兜里,没好气的说道。
“元宝,别没大没小的,你五爷爷的辈分比我都高,不就是翻老账吗?你咋还不依不饶的,再说了,你老爷爷马旺财确实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此言不虚啊,你五爷爷这么大岁数了,大庭广众之下给全村的人鞠躬道歉,如果没有诚意,他能拉的下这个脸吗?快让你五爷爷进屋说话。”马钻石说道。
马元宝站到门的一边,从原来堵门口的门神,变成了迎客的店小二,就把张坦克,卢广孝给让到了院子里,卢广孝用眼睛一打量院子的
格局,跟张岷桓家的差不多,就是没有葡萄架,在院子正中央放着一口直径两米,高一米四的洁白色的大水缸,缸的外壁画着蓝色的名画,清明上河图,缸里面是一缸的清水,水里面有荷花,荷花底下有五颜六色的金鱼。房檐底下挂着竹篾做成的圆柱形的鸟笼子,笼子里,巴哥,画眉,展开歌喉,叽叽喳喳的鸣叫着。
“岁数大了,养养鱼,陶冶情操,这个小伙子是坦克叔叔,雇的司机?”马钻石看着卢广孝对张坦克说道。
“俺哪请得起这么昂贵的司机啊?这可是大人物,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导演,身份信息没有假,是虎子专门请来的,要把咱们两家的抗战故事改编成电视剧,他已经在张家庄住了有些日子了。”张坦克说道。
“虎子请来的导演,肯定没有假,不会像上次一样,让侯家钻了空子,搞的咱们两家差点儿名誉扫地,五叔叔,上回篡改历史的事情,把我给气够呛,侯家够歹毒的,从头到尾把我们马家描写成为了汉奸,卖国贼,把我爹抗日那一段给删除了,幸亏有虎子,拨乱反正,恢复了名誉。”马钻石一边拉着张坦克的手往屋里走,一边说道。
“哪里哪里,要不是你们马家提供了有利的证据,咱们想拨乱反正都难。我也是老糊涂了,对抗外敌的时候咱们两家同仇敌忾,平日里咱们还窝里斗,这不是有病吗?”张坦克老爷子说道。
说话间三个人就坐在了客厅里,马家的马元宝父子,加上马元宝他弟弟马铜钱,五个人围坐在一起,马元宝他媳妇,是忙前忙后,端茶倒水的伺候着,对张坦克老爷子是嘘寒问暖,笑脸相迎的招待着。
老爷子是一个劲儿的忏悔自己的错误,继续真诚的道歉。
“五叔叔,您再这么道歉,侄儿可真是无地自容了,行啦,翻老账的事情就过去了,再也不要提了,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您看我家铜钱,跟枣花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您看啥时候把婚事给办了啊?张马两家联姻,以后可就是亲家关系了,以后还分啥你家,我家啊?,都是一家人,有啥事儿不能商量的?”马钻石说道。
“嘿,这个马老头,在这等着我呢。”张坦克老爷子心中暗想。
然后老爷子缓缓道来“钻石啊,现在可不是旧社会包办婚姻了,我只能给铜钱美言几句,倒底能不能把枣花娶回家,铜钱是主力军。”
“这是自然,五叔叔,我这个小儿子比较憨厚,腼腆,但是心眼好,没有坏心眼儿。”马钻石说道。
“那倒是,铜钱这孩子性格憨厚,不过有文化,是大学生,我家的枣花,性格可不憨厚,整天舞刀弄棒,拳脚功夫,不输老爷们儿,他俩真要是凑到一块,我担心铜钱会受气啊。”张坦克说道。
“唉,五叔叔,你有所不知啊,我也看中了枣花,别看她如扈三娘一样整天呜呜渣渣的,但是这孩子孝顺,懂的照顾老人,我记得俩孩子在一块儿上学的时候,谢宋营村的小孩儿欺负铜钱,被枣花知道了,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是拉开架势,抡起拳脚,三个身体强壮的男孩子愣是进不得身,被她打的鼻青脸肿,哇哇大哭。然后枣花就告诉我家铜钱,以后姐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马钻石起身给张坦克倒茶水,然后笑呵呵的说道。
“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我家枣花,就是一个女汉子,没有一点女人味,处了好几个对象了,这都三十而立的年纪了,至今没一个男人能降伏这只母老虎,结果她跟你家铜钱看对眼了。放心我定会多多美言几句,不过铜钱也要努力。”张坦克老爷子继续说道。
马钻石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跟张坦克老爷子热情似火的聊天,这一聊就是半拉钟头,老爷子感觉差不多了,就辞别人马元宝的家人,要离开了,这马钻石一家,是一直把张坦克老爷子,卢广孝两个人送到了大门外,那是笑脸一直挂在脸上。
张坦克老爷子带领着卢广孝是空着手,大摇大摆的再一次从人多如蚂蚁行军一样的大街上经过。
而马元宝父子,看着张坦克,卢广孝爷俩的背影远去了,就返回房子里,关上门,这个马钻石就对自己的儿子马元宝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张坦克,外号张狐狸的由来。”
“爹,张坦克今天到此,名为道歉,实为拉拢人心。”马元宝说道。
“没错啊,看来书记一职,非张虎莫属了。平良心说,你虎子叔的为人,天下皆知,他为人正直,敢做敢为,他当书记我也赞同。”马钻石点点头说道。
“爹,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啥张坦克翻咱家的老账,他自己的屁股都不干净。”马元宝双手掐腰,气呼呼的说道。
“不能咽也得咽,我相信,这一会儿整个上马岭村的人都知道他张坦克拿着重礼来道歉了,你琢磨琢磨,一开始在水利中转站,张老头大庭广众之下给上马岭村的人鞠躬道歉,已经让人敬佩,感动了,如今又登门道歉,咱们马家要是再干出格的事情,搅和选举,让张虎落选,咱家的人品可就彻底摔地上了,咱们马家在上马岭村,本家,人数虽比不得张家庄的张氏一族,不过那也是名门望族,胡姓,阚姓加一块,也没有咱马家人多,咱丢不起这个人啊,到时候人家会说咱马家小肚鸡肠的。”马钻石说道。
马元宝点点头说道“按理说,虎子叔当书记,我不反对,他爹对马家也有救命之恩,要不是他爹张云鹏拦着,咱马家早被他二叔张云飞灭门了,哪
来的您,还有我马元宝啊。”
“所以说,张家,马家这一对欢喜冤家,闹归闹,下死手的招数不能干,行啦,翻老账的事情就过去了,我相信张坦克也不会再翻老账了,因为他再翻老账,同样他的名声也扫地了,他也丢不起这个人。”马钻石说道。
“爹,书记选完了,该选举村主任了,我这村主任一职不能扔了吧。”马元宝说道。
“呵呵呵呵,儿子,你退隐吧,好戏在后头,那个张行远,干了两任村长了,书记指定当不上了,我太了解他了,他这辈子爱出风头,他肯定会挣村长的职位,咱老马家不贪这个官职,赚一个退位让贤的名声何乐而不为,咱家的买卖做的风声水起,何必再干这辛苦劳累,吃公粮的活。”马钻石说着话就背着手走进了院子,去给挂在房檐下面的几只巴哥,画眉鸟儿喂食去了。
老马家的事情暂且不说了,接着说张坦克,话说这老爷子回到了张家庄之后,就给远在济南的张虎,又打了电话。
“虎子,五爷爷已经把你破釜沉舟当书记的声势造出去了,你要是不回来,咱家的脸就摔地上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张坦克拿着老年版本的直板手机,坐在太师椅上面说道。
老爷子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张虎了,气质,断后路的感觉那是拿捏的死死的,语气虽然不强硬,但是那也是逼的张虎没有了退路。
“哎我滴个去,五叔叔,您张狐狸的绰号真不是盖的,难怪我爹那么器重您,我服了。”张虎说道。
“别废话,房子你可以慢慢卖不着急,但是我希望你明天晚上能够出现在我面前。而且是把我孙子,重孙子,孙女儿,孙媳妇,还有你媳妇,全部带回张家庄。”张坦克老爷子一边品茶一边说道。
“行,五叔叔,我当这个书记,您整个一个逼着林冲上梁山的计策。我要是不回去,咱家在张家庄的威信,声誉可就全扔地上了,这个损失太大了。”张虎在电话的另一头是摇头苦笑,紧锁眉头的表情。
张虎挂掉了电话,张坦克老爷子拿着手机,心中窃喜的喃喃自语“你小子年过半百了,还是俺侄儿,跟我斗心眼儿,你还是小学生的水平。”
然后老爷子又给丁市长打电话说道“丁市长,老朽已经把事情办妥了。虎子明天晚上一准到张家庄。”
“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老首长,我是磨破了嘴皮子,都请不动张虎,您是怎么做到的?”丁市长说道。
“我是这么办的……………。”张坦克又把自己的计策跟丁利剑复制了一遍。
“哎呀,老首长,真有你的,这破釜沉舟,断退路的事情也就您想的出来。”丁利剑,眉开眼笑,好似桃花盛开一样说道。
由于市长也
很忙,所以张坦克老爷子没有占用多长时间,就挂掉了电话。坐在太师椅上面,闭目养神,嘴里唱起了京剧,《龙凤呈祥》里面的一折,《刘备过江》的选段。曲调,京字京韵,唱腔在院子里回荡,有种余音绕梁,久久不散的感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