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未成年初中毕业生,在银座开了一间大包厢,啤酒白酒乱七八糟点了一堆,魏洲很快醉得东倒西歪,眼前都带重影。不知谁点了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扯开嗓子在那干嚎,嚎得魏洲都要憋不住了。
他起身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地走出包厢,抓住眼前走过的服务生问道:“厕所在哪儿”
服务生刚要给这个喝醉的小孩指路,这小孩就倒在服务生怀里了。好在服务生体格健壮,及时把魏洲捞住。
这个服务生自然就是景瑜。他是来这里打暑假工的,那天是他最后一天值班,而且正准备去更衣间换衣服与其他同事交接。哪里知道他好心扶住魏洲,却被魏洲如八爪鱼一般缠上了。
魏洲醉得厉害,分不清眼前的场景是怎么回事。他大概把景瑜当成了卫生间的洗手台,抓住景瑜的衬衫干呕了两声。
我去景瑜试图把魏洲拉开,没想到这小孩劲儿挺大,只好把人往洗手间拖。还没把人塞进厕所隔间呢,魏洲又伸手打算解自己的裤子放水。
景瑜无语望苍天,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呼啸,想把人就着后脖颈子劈下一掌,晕倒干净。
一路上状况不断,饶是ktv中央空调打得低,景瑜也出了一身热汗。他要不是看在这小孩长得人畜无害又唇红齿白十分漂亮的份上,早把人丢地上一走了之了。
在帮着魏洲脱裤子掏那玩意儿放水的时候,景瑜心想自己大概是疯了。他泄愤似地,忍不住在许魏洲泛红的脖子上轻咬了一口。
艹艹艹艹艹艹艹我在干嘛
一瞬间数个想法在景瑜的脑海中闪过。回他过头来,发现自己的手还不争气地把人抱得牢牢的。
醉汉魏洲突然转过身,两手抱住景瑜的腰,趴在景瑜的肩膀上。
景瑜的肩膀很快传来一阵湿意。他抓住魏洲后脑勺的头发,强迫魏洲抬起头,不想却落入了一双朦胧的泪眼。那双眼睛不停地掉下眼泪,活像被景瑜狠狠欺负过,无辜可怜极了。
魏洲环抱着景瑜的双手收紧,像是拼命地在抱住一根浮木,期期艾艾地又趴回景瑜的肩头。景瑜从没看过一个男孩儿这么伤心地哭,一时心软得一塌糊涂。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动了久违的恻隐之心。
他搂着魏洲,低声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了。”
“行了,你哭吧,爱哭多久哭多久。”
两人就这么搂在厕所的隔间里,直到有人敲门。魏洲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棒,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小时候没少被父母培养喝酒,酒量其实很好。要不是白的啤的一通乱喝心情又差,不至于醉到这种地步。几番发泄下来,逐渐恢复清明。不知道是景瑜的怀抱太舒服,还是姿势太过尴尬,魏洲一直都没有起来。
“好了吗咱们得出去了,要不然得让人误会咱俩在这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魏洲率先推开门走出去,拧开水龙头捧了一把凉水洗脸。脑袋被针扎过似的,耳边像有一辆拖拉机开在荒野。他从镜子里看去,看到景瑜一脸揶揄的笑,靠在门板上看着自己。
景瑜凑过来,嘴唇贴住魏洲滚烫的耳朵,说道:“你是gay吗”
魏洲还之一个绵软的巴掌。景瑜不以为意地握住魏洲的手,在魏洲的腰上摸了一把,漫不经心地说:“不管你是不是,我都追定你了。”
3、
少年时代的记忆被尘封多年,拂去灰尘再往后看,许多画面像是被某种物体啃食过,变得零零碎碎颜色暗淡。唯独那个曾被自己忘却过的场景,多年来反复播放,反而是最清晰的一段。
魏洲俯身打开右边的抽屉,拿起那条被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红色围巾,轻轻摩挲了片刻。心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似的,特别疼。
这种疼三不五时就会来侵扰,多数时候忍忍就过去了,实在忍不下去也得忍,忍到想要撞墙,一遍遍地骂自己傻逼。
那天之后,景瑜总会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堵魏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