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很久的斯嘉丽,发了一条短信给我:
“元气,春节快乐!过两天一定要找我玩!我有秘密告诉你!”
这么多感叹号,不知道她有多兴奋?我已经很久不上她的黑暗博客,我甚至决心在新的一年里尘封所有的不快,没想到她还是要在年末狠狠地扫一把我的兴。
我没有回复。
谁回复谁傻x!
段伯伯是晚饭后过来的,董佳蕾没来,说是在娘家陪她父母,但是给我妈送了鲜花。那花一大束,红红黄黄绿绿的,给病房增添了不少生气,但段柏文还是趁他爸不注意,拿起来把它放到门外去了。
“你还看不惯她啊?”我说,“她好像变乖巧了很多哦。”
“你妈对花粉过敏你不知道啊?”他责备我,“你自己的脸不也是?”
原来他这么有心,真是弄得我乱感动,恨不得做牛做马来回报他才好。
“吃完了你们就出去玩玩吧。”我妈说,“医院里闷得很,空气也不好。”
“去玩吧,注意安全。”段伯伯也说,一面说一面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大红包,一人递一个。
我一把抢过来,段柏文装假,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死样。
我妈从来不给我们红包,擅长理财的她给我和段柏文都买了保险,每年年底的时候存入一笔钱,据说到十八岁以后,我们就可以像领工资一样每月有钱可拿了。他在我妈那里,总是和我一样的待遇,所以,他一定要回报我才算公平。
“我要去放烟花。”我对段柏文说。
“除夕晚上的烟花卖得很贵的。”他真是假透了,居然拿着红包哭穷。
只有我妈中招:“去看看也行,不一定要自己放。”
“放,放。”他笑着对我妈说,“阿姨,我逗她呢!”
那天他真的带我去放烟花。我们买的是最便宜的那种,叫“小星星”,两根长长的细棍子,点燃以后可以在手上停留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段柏文把点燃的烟火送到我手上,我矫情地问他:“是不是很像流星雨呀?”
他说:“像狼牙bàng还差不多。”
“你开心不?”我不甘心,不惜学ló lì眨着眼睛问他。
“你开心不?”他学我的口气,捏着嗓子说话,“是不是很像流星雨呀?”
我踹他,他踹回我,恶狠狠地说:“你当我是横刀啊!”
得,估计我最渴望的温情脉脉的浪漫场景,在我和他之间,这辈子都别想会出现了。只有横刀会完美地配合我,但可惜他不是我想要的那盘菜。
或许爱情就是这样的,永远遇不到最对的那个,当遇到的时候,却都老的老,死的死,徒留一声叹息。
但至少曾经这样快乐过,在我十七岁这年的新年里,拥有这个浪漫的烟花之夜,我只觉得死而无憾。
年后,我妈终于可以出院。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出院后,我妈还是在家静养。
那些日子,段柏文再次成为我家的常客,一来就给我妈切水果,倒茶,服侍她吃药,还坐在床边陪我妈说话,马pì拍得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