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这些东西,我不记得的你要提醒我,记得了不?”
后来,我习惯了水面都买两份:两支自动铅笔,两块橡皮,两把尺子,两个圆规,两瓶修正液???再后来上了初中,他惭愧地对我说:“以后这些文具,就不用你替我买了啊。怪不好意思的。”
但我还说买了两份,如果他刚好没有铅笔用了,我就把另外一支满不在乎地扔给他说:“凑巧买的。”
上了初中,他比以前沉默多了,多半原因是他妈妈死了的缘故。他的嗓音也发生了变化。但是偶尔下课,他还是会酷酷的对我说:“笔记本借来抄抄。”可是与此同时,他的文字却越写越好看了。在老师评奖作文的时候,他的名字也越来越多地被提到;下课时我总是出其不意地冲到他座位旁边,抢过他在看的书,他就撅着眉头告饶状:“别闹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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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幕幕,像我一个人的旋转舞。
而他,只是广场中央那座不变的雕塑,任由我不知所终,舞了又舞。
可笑的是,我以为只要再多经历一些沧桑变幻,我总有一天可以靠近他身边;我以为我们在一起度过的童年时光,会是我和他共同珍视的回忆;到今晚我才发现,在他和别人的爱情面前,于池子只不过是一个可以“稍后通话”的人;只不过是王子和公主舞会上一个微笑的点缀。
我臆想的那一切出来都不存在,只徒留一个可悲的笑话。我跟斯嘉丽所描过的每一个和他有关的细节,此刻就像是一记又一记响亮的皮鞭,抽打在我的全身,疼得我几近窒息。
太丢人了。
走着走着,我走到了那条熟悉的河边。
我在这里经历过疯疯癫癫的跟踪,经历过傻里傻气的约会,真是有缘。我情不自禁得蹲下来,风经过我的耳边,就在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一根紧绷的弦,被人用力地弹拨之后,发出了致命的震荡——
如果我就这样跳下去,会怎么样?
风在刮,树叶在动,冰箱里没有吃完的菜明天还会继续吃;我的离去会对谁造成影响?妈妈的世界里可不可以少掉我—即使我真的死了,像她这样为了爱情可以缄默三十二年的坚qiáng女人,一定可以挺下的;横刀,算了,就算他肯为我掉几滴眼泪,总有一天,他也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会真心喜欢他的女生;最重要的,也是唯一重要的--段柏文,他,会感到难过吗?如果我真的死了,这是我唯一想知道的问题。
他会不会和今晚的我一样,回忆起我和他共同度过的童年岁月,捡拾那些不起眼的碎片,想到再也不可能的拥有,由衷地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呢?
那一刻,我充满私心地想,只要他痛苦,我便没有白白去死。
于是,我探试性地把脚伸进河水里。
好奇怪,伸进水里之后,我没有感到冰凉,不知道如果我继续再往下面走一些,会是什么感觉?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有人叫我,:“小姑娘!”
我一个条件反射,双脚紧缩,几秒钟就站回了河岸上。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我心里狐疑,转身看到一个穿白sè羽绒服的女人。要不是她拿着手电,我一定以为遇到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