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叹了口气，道，“臣女不敢，谨遵皇上圣命。”

看到北冥九离脸色明显回暖之后，凤羽思索了片刻，继续道，“不过，臣女有一事要提前说明，也免得日后被人说臣女欺君。”

她这么说，北冥九离倒是诧异的，看着她，道，“凤丫头说吧，什么事？”

凤羽从座位上出来，她站在台前，伸手揭下脸上的面纱，顿时，一张无比丑陋的脸蛋露了出来，半边是一道二寸余长的疤痕，半边却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早就听闻将军府三小姐天生废材、百无一用，却不知她居然还是如此不堪入目的丑八怪，所有人都可以发誓，他们绝对没有见过比眼前这个还要丑的人了。

心头再一次为十一皇子默哀，找个废物做皇子妃也就罢了，可谁知道眼前的这位不止是废物，还是个丑八怪；十一皇子大概前世毁灭世界了吧，这辈子居然如此倒霉。

杨少风看着那张脸也惊愕不已，他怎么都不敢相信，那个让他一眼惊艳的女人，居然长着这么一张脸，还真是让他意外。

江心月和林采碧对视一眼，皆从二人眼中看到了疑惑，她们记得，那个废物只有半边脸有疤痕，另外半边又是怎么回事？

就连云鸿和云逸轩眸中都划过深深的错愕，不过二人极快便神色自若，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高座之上，从宫宴正式开始之后就一直沉默的绝艳男子，他手中捏着一杯酒，半垂着妖冶的眸子，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他忽然抬起头，扫了一眼台下面如厉鬼的蓝裙少女，眸中划过一抹暗光。

北冥九离也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看到了这么一张脸，于是错愕的看着凤羽，道，“凤丫头，你的脸怎么回事？”

凤羽满意的扫过所有人，然后看向北冥九离，换上一副自卑的姿态，声音带着哭腔道，“回禀皇上，臣女半边脸的疤痕是不小心弄伤的，另外半边，则是一次被毒虫咬了，所以就成这样了；”

虽然脸是被云慕香弄伤的，不过她也割了云慕香的舌头，所以此时就不告云慕香的状了；至于另外半边脸，则是她用了点东西。

“臣女以为，要做皇家的媳妇，不说多么倾城倾国，最基本也要容颜完整，可臣女如今却容貌残缺，配不上嫁进皇家；”

她停顿了一秒钟，继续道，“皇上为臣女和十一皇子赐婚之时，臣女毕竟还小，而容貌也并无缺点，谁也无法预料到臣女长大后会变成如今这样；所以为了皇家声誉考虑，臣女劝皇上再慎重考虑一下臣女和十一皇子的婚事。”

北冥九离眯了眯眼睛，道，“凤丫头的话朕会好好考虑一下，不过，既然朕已经同院长说好了，那不管你同十一皇子的婚事如何，你都要进入昊元学院，明白吗？”

凤羽点头，“臣女明白。”

＊

宫宴结束之时，北冥九离偕同他的后宫和皇子们最先离开。

而大臣们，则差不多醉了一半，好在北冥九离和龙紫玄的威名已经深入人心，所以就算大臣们醉的不轻，也无人敢在皇宫耍酒疯，纷纷乖乖的跟着随从离开。

林采碧在离开之前狠狠的看了凤羽一眼，那一眼怨毒无比，看得人不由得心颤；凤羽却对她笑了笑，摘下面纱之后，配上那张脸，同样让人觉得恐怖。

一路离开皇宫，马夫已经驾着车等在宫门口了，三个人先后上去，马车立刻开始朝着将军府出发。

“丫头，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连皇上都敢骗，你知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呐？”

云鸿声音压得低低的，绷着脸训着凤羽；凤羽不以为意的睨着他，脸上挂着欠抽的笑“爷爷，我可有说过我的脸永远都好不了？”

云鸿怔了怔，然后摇了摇头，但脸色还是没有好转，似乎依旧气的不轻；凤羽漂亮的小手揪了揪他的胡子，疼得他立刻龇牙咧嘴，把自己的胡子从凤羽手中解救出来，一步蹦开，远离了凤羽。

他的表情好笑极了，惹得凤羽捧腹大笑起来，就连眼泪都笑的流了出来；而云逸轩则一直安静的坐在一边，眸光宠溺的看着一老一小。

直到笑的肚子都疼了起来，凤羽才停了下来，她擦掉眼角的眼泪，看着指尖的泪珠，有一瞬间的怔楞，她似乎，从有记忆起，就没有这么痛快的笑过。

在她出神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云鸿不大高兴的抱怨声，“你个臭丫头，我跟你哥哥替你担心死了，你还在这里笑的这么开心，真是没心没肺。”

凤羽回过神，眸光柔和的看着他，道，“爷爷，你真是太操心，我又没说我的脸一辈子都好不了，所以啊，你担心个什么？”

云逸轩摸了摸凤羽的发，看向云鸿，道，“爷爷，三妹说得对，她的脸又不是一辈子好不了，所以我们不用担心。”

云鸿被他们兄妹气死了，他是担心北冥九离发现丫头骗他啊，这可是欺君之罪；他知道她的脸是动了手脚的，还担心她脸个屁呀。

这个念头刚想完，脑海中忽然划过一丝亮光，对啊，他真是老糊涂了，就算皇上未来发现了又怎么样？大不了，他们就说是治好的不就完了？这也不能算作欺君啊。

想通后，他呵呵笑了起来，赞赏的看着凤羽，道，“丫头，你干脆改名叫小狐狸好了，可真狡猾。”

凤羽又揪了几下他的胡子，咯咯道，“所以，爷爷是在说自己是老狐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