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一般,不轻不重、不疾不徐。
田峰见此,悄然退开,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良久,江凌苑停下来。
转眼朝田峰点了点头,低声道:“试试,我们合作。”
她先前留在左少渊脑海里的深度催眠一直都是管用的,只不过那一点力量还不足以勾起他昏迷的意识而已,她现在的举动等同于在想办法唤醒他的意识。
只要有一丁点,就足以将他大脑之中残留的求生欲望放至最大。
她的外科虽说不如田峰,能够在这方面帮上一点忙也是至关重要的。
左少渊的手术终于完成,从田峰口中得到笃定的答案时,她猛地转身离开。
“少nǎinǎi!”朱铭守在外面,见她像是要离去的样子,连忙追上来两步,欲言又止地道:
“少nǎinǎi,我有话想跟您说……”
“我现在没空,除了需要确认艾尔的下落之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善后,若不是什么太重要的问题,就留着到时候再说吧。”
江凌苑头也不回,进房间拿起包包大步朝楼梯口而去。
“少nǎinǎi,请您等一下!”朱铭焦急地跟上,急得整个人往前一站,满脸通红。
“怎么,朱副将现在不仅觉得‘军令如山’四个大字并不适用于自己,甚至认为连我的路你也敢随便挡了吗?!”
话至尾音陡然加大了语tiáo,原本清冽的语tiáo陡然尖锐了几分,严厉的话锋陡然间让朱铭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尽管如此,但他就跟豁出去了似的,半点也不打算退缩。
“少nǎinǎi,有些事情非常重要,您一定要听我跟您解释一下!”
“让开。”
“少nǎinǎi……”
江凌苑猛地冷下脸,凌厉的视线定定地禁锢着眼前的人,一双谍眼之中bào戾乍现,“让开!朱铭。”
早应该知道的事情,一旦过了那个期限,就再也不想知道了,一点也不想。
话音落下,抬脚大步下楼。
“少nǎinǎi!”朱铭猛地拔高了声音,“当年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若是上校不肯跟您解释,我可以替他解释!”
“我说了,这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想听。”她转头,眼角余光冷冷地扫向一脸焦急的朱铭,缓缓深吸一口气才压下了心头的煞气。
不是她想的那样……
难道,到了现在还要来告诉她,当年差点杀了外公的人不是北美令主,又或者,北美令主不是左少渊,更或者,他左少渊也没有从一开始就瞒着她所有的事情。
从一开始的隐瞒身份,到后来的假死离开,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人只有她没有别人,连一个随随便便的外人都知道的事情,唯独她不知。
当她在计划着复仇为他殉情的同时,他却眼睁睁在看着她的一切,却从来不现身。
江凌苑忽地笑了,沙哑的语tiáo一点点倾泻而出,仿佛在嘲笑自己,又似乎夹带着深深的怨怒。
她甚至能够想象,当自己在为了左少渊的死而悲痛欲绝、生欲全无之时,看在别人眼里那是怎样的一个笑话!
当初,他明明有很多个机会说明这件事情,例如当初南美之行,左少渊tiáo令之时;又例如在他们之间无数次彼此坦白交心之时。
都没有,他从来没有将这件事情和盘托出。
她终于明白,当初外公口中那一句‘隐藏至深’的意思,这么多年自认聪明,却还是一次次地被人当成一个天真的傻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