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随和北意的话就有可能被当成无知童言,左家底下的这些旁系最是喜欢小事化了,就算心有怀疑也绝对不会有人站出来质疑左南庭这个继任家主。
“不如,我们就从大伯对这家主之位的悉心谋划开始说,也好让大家了解一下你的深谋远虑,您觉得如何?”
‘谋划’二字出现在这个时候,绝不是什么赞美之词。
“你……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左少渊的昏迷、随意兄妹的失踪皆没有让左南庭失sè,可这句话出口,却见他猛地变了脸。
“当然了,现在少渊还在昏迷之中,换一个角度讲左家这家主之位的确非您莫属,似乎也用不着您画蛇添足般的谋算。”
“哼,不知所谓的小辈!”左南庭狠狠地皱眉,yīn戾的目光转也不转,冷静了下来状似提醒地缓缓道:
“听你说你的一双儿女失踪了,不忙着去寻找却来这族内议会上风言风语,这样的女人怎配做我左家嫡孙的妻子?”
看似毫不在意地怒言,可前半句分明才是重点。
江凌苑眉梢一挑,抬眼在接触到那双隐隐带着威胁和笑意的目光时,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忧虑。
她在这之前已经发了消息回去,照理说南随那头一定会有保平安的回音才是,可现在……放在桌上的手机一直没有任何响动。
左南庭见此,不屑地低哼一声。
“大少夫人既然有话要说,那就现在说个明白,别让我们一直等在这里,须得早早结束了这场议会才好打点家主的后事!”
场中,再一次陷入沉默。
一时冲动以为有希望的丹诗琴顿时着了急,在边上瞧了江凌苑两眼,但又碍着自己跟江凌苑的关系僵硬所以不好多说什么。
“凌苑?”
左穆也瞧得着急,他本就对左南庭这个大哥十分犯怵,从小无论是能力还是手段都从来比不过,更是带了几分敬畏的。
这一次,也不过是手里的利益受了莫大的威胁,加上左少渊临时出了意外才让他借了几个胆。
“凌苑,你这是怎么了?”左穆一手扶住脑袋有些发晕的丹诗琴,担忧地看着再次沉默的江凌苑。
诡异的气氛里,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催促了。
终于,在双方耐性都即将耗光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道虚弱沙哑却威慑力十足的嗓音。
这道声音所有人都十分熟悉,一转眼,不禁齐齐轻呼了一声。
来人一身病号服坐于lún椅之上,因病态而苍白的面容戾气不减,一双薄chún微抿,眸光深邃而凛然。
“大少爷!”
“少渊?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左穆惊讶的一句话,落在不同的人耳朵里有着不同的意味。
左南庭听着这话,只觉眼前一阵黑暗袭来,高大的身躯禁不住微微一晃。
江凌苑蓦地转过头,正好对上了左少渊朝这边看来的目光。
两两相对,悄然勾chún。
“把人带上来。”左少渊一旦开口,绝没有江凌苑习惯性的委婉,一字一句皆是qiáng硬无比。
下一刻,两个医生打扮的人被押到了议会厅内。
抬头间,赫然是席医生与司默省。
前者是这段时间负责照顾左老爷子的私人医生,后者,是左南庭从军营请来的军医。
席医生一脸苍白,原本脸上的儒雅温和全都消失无踪,此时只剩下了无边的懊悔与惶恐。
江凌苑轻叹一声,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定定地对上那双情绪复杂的眼睛,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