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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于心不忍
十里银河映玉钩,彩笼盏盏缀河舟。清姬不觉胡蹄近,轻摆罗衫舞不休
达达国铁蹄溅起的土尘飘不到元北城,北渊河上弯月下,多少膏粱游闲嬉戏蝶间、多少绮孺纨绔一梦歌舞,梦醒才会回到那自家的粉墙朱院内。
“胭脂,好胭脂,我看你往哪里跑”一个锦衣华缎的白脸公子追着一个媚笑连连的烟花女子在北渊河岸边上的一家私妓馆内嬉戏,绣着并蒂莲的绢帕失手掉在一扇紧闭的门前,门内春光一片。
“嗯”那女人含着一口桂花酒,娇媚连连地握起男人的高昂,抬眼看看被挑逗得忍不住低嗯了一声的男人,慢慢含住那里。
男人双腿伸得直直的,头用力往后仰,似乎要将自己拉得更长更长,以宣泄体内的躁热。女人摇摆着腰肢爬起来,将暗花小酒壶壶嘴对着自己山峰上的樱桃慢慢倒下,滴滴酒珠欲滑带怯地滚落在那丰盈上,男人看得眼内满是欲火,擎起身子含住那樱桃,含住那晶莹的露珠。
床上春光耀眼,屋角蜷缩一人。那是个少女,清瘦娇小的身子缓缓动了动,迷迷蒙蒙睁开眼便被床上的景色吸引了去。
这是王哥哥的办公室他经常在办公大楼走廊尽头的那间名为鉴黄科的屋子里偷偷看这些东西。哦,不是,王哥哥是在电脑上看的,而此时此景却是真人在表演。洛洛反应过来后连忙低了头,脸红耳赤地纳闷,这是哪里依稀记得自己被人劫持了,那群几近疯狂的歹徒叫嚣着让那杀了他们老大的警察来换人。于是,几年前好心收养了自己的李哥哥和他的同事王哥哥便赶来了,雨好大,天好暗
洛洛眼珠儿转了转,隐隐感到不对劲儿。床上两人收鼓鸣金,女人挽着发鬓香汗淋漓地坐在床边瞟了眼洛洛:“妹妹就别执拗了,你无才无艺入了这娼门还想做清倌儿趁早儿攒几年银子找个老实人嫁了吧。”
洛洛不明所以,决定暂不说话。
女人很生气,开门叫了两声,一个半老徐娘气冲冲迈进屋子,拎起瘦弱的洛洛便往外走,沿着游廊来到一扇缺了一角的木门前,踹开门后便将她摔到里面。洛洛拱了拱身子坐起来,只看到被关上后震得木板轻晃的门,只听到那远去的脚步声。
回想起那些人的衣着服饰,想着沿路看到的追逐嬉戏的男女,观察起此时自己所处之地,联系起看过的那些电视电影,沉默了半晌的洛洛脑子嗡的一声,莫非是穿越妓院
梅无过哼了一声,愤愤地自语:“干叫你们说老子下流龌龊,老子就真的下流龌龊给你们看”
门口迎客的女人看到恩主上门本是十分欢喜,然而当她仔细看了来人寒酸的穿着之后,一张如花骨朵般几欲绽开的心便先冷了几分。待来人走近,再看看那张英气袭人的脸,心情又忽地转好,蚊子腿儿也是,再说这么丰神俊朗的人就是倒贴也值得啊。
女人甩了甩满是劣质香味的绢帕凑上前,一对大简直要贴在梅无过的胳臂上:“这位公子,来开开心,保管你满意。”
“老子就是来开心的,你们姑娘有什么看家本事都使出来吧。”梅无过边说边大咧咧地往门里走,女人赶紧对着里面迎候的人使了使眼色,心道这家伙语气好大,看来是个深藏不漏的。
迎候的人见状忙点头哈腰地跟在左右为其引路,面上满是讨好之色。“公子您有相熟的姑娘吗要不要我给您介绍介绍。”
“额,我以前都是逛那万花楼的,对你们这里不熟悉,你看着办吧。”梅无过装模作样地说。元北城里谁不知道,入了那万花楼,不留下个百八十两银子是出不来的。那里的红牌花魁,真真与这些私娼馆的姑娘有着云泥之别。
迎候的人不敢怠慢,忙献媚地说:“烟花姑娘吧,她今晚正好闲着,我这就给你安排去。”说完便要离去,却被梅无过叫住。
“咳咳,那个,什么价位我告诉你,别想宰老子”梅无过有些心虚地问。
“怎会呢,公子放心,我们可从不干那勾当,喝酒听曲一帐任您选,起价五百文,打赏随您。”迎候的人嬉笑着打量梅无过的脸。
梅无过轻咳两声,左手不自觉地按了按塞在腰间的那十五枚铜钱,强作镇定地说:“谁知道你们姑娘怎样,随便吧,老子就出十枚铜钱试试,先试试水。”
迎候的人听了敛住笑容慢慢直起了腰板,换上了随意地表情:“那请公子来吧,我们这有位还没的清倌儿,就是子烈了点儿。唉,就当拉回头客,往日可是至少要这个数呢”说完伸出五个指头在梅无过眼前晃了晃,一脸施舍给他的表情。
妓院迎候的人是什么人那是阅人无数的人,几句话下来便清了梅无过的底细,赶巧老鸨吩咐下来叫他找个人把那新捡来的丫头收拾了。小姑娘嘛,有了第一次就老实了,只不过他可不敢随便给人,万一那丫头犯起混来伤了客人就麻烦了。可巧这么个人找上门来,十枚铜钱可是不能再低的价格了,就算出事也找不到妓院来。
迎候的人像领着仆人般带着梅无过穿廊过院,来到那扇破败的门前:“喏,进去吧,院子里的缸里有水,今晚客人多,就要麻烦你自己打水了。”说完便丢下一把生锈的钥匙走了。
梅无过受了轻视心内虽气,但这样的窝囊气已是家常便饭,他要是次次都真动怒,那不要活了。
梅无过做了个深呼吸,闭上眼给自己打气,怕什么,不就是一姑娘吗那些恶煞都没怕过哼,说自己是地痞流氓,那自己就彻底做个恶霸,恶霸哪能不做调戏良家妇女的事,良家妇女就算了,哭哭啼啼的让人心烦,招个妓也勉强算吧。想到这里的梅无过清清嗓子,开了锁一脚踹开那木门给自己壮胆,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洛洛正伏在桌上昏昏欲睡想事情,灯油已不多,屋内光线不是很好。梅无过站在门口,门外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洒在那身半新不旧的驼色衣衫上。
洛洛抬眼看去,那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端的是英气逼人,身如挺松。剑眉向上斜飞入鬓角处落下的几缕黑发中,有些不羁。一双似怒非怒目和微微上扬的嘴角,配上高挺的鼻梁使得整张俊颜更为出众。难道因为这人太帅了,还是看出了他故意做出的凶狠状,自己竟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还坐着干什么过来伺候老子”梅无过凶凶地说。
“哦”洛洛边应着边想对策,心想自己也从老爹那里学得些识人算命之法,为何没算到自己会有这一劫呢方才观察过自己现在这身体,看着似乎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打是肯定打不过人家的,难道真要惨遭荼毒
老爹只会算命,洛洛从小就跟着他在路边摆摊,大多时候洛洛是自己玩,因为老爹要招徕生意。就算长到了十四岁,洛洛还是自己玩,因为老爹没钱供她上学。洛洛很少与人说话,但看尽了世间百态,人心恶善,知道什么样的人是好人,因为老爹给人算命的时候翻来覆去说的话,已被她深深记在心里,她就是靠着这些方法来分辨人的好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