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年近花甲,但岁月待她似乎比待同龄人更温柔,眼角和嘴角的皱纹并不太深,面sè红润,风韵犹存,柳眉杏目,年轻的时候定也是个极美的姑娘,苏清娆不由偷偷多看了几眼。
太皇太后敛了笑,冷哼道:“正是因为哀家吃过这个亏才不能让清娆重蹈覆辙了,你父皇当初求亲的时候说得比唱的好听,哀家就是被他骗了,才有你们兄弟姐妹几个。”
末了还加了句:“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封钺:“……”
作为“男人”之一,封煜莫名躺枪,有点无辜地看着皇祖母。
太皇太后望向他的时候满脸慈爱的笑容,说:“我的乖孙儿,祖母骂的不是你,你还不算是个男人。”
封煜:?!
他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被敲碎的声音,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最沉重的打击不过是说他不是一个男人。
他怎么不算是一个男人了?小男人也是男人!
太皇太后似乎没觉得自己哪里说的不对,安慰完孙子就转头过去教育未来儿媳妇,语重心长地道:“娆娆,我跟你说啊,男人的话一个字都信不得,俗话说得好,男人的话靠的住,母猪都能上树。”
这句话,苏清娆在话本里见过,点头如捣蒜,一脸受教:“嗯,我知道了。”
“……”封钺觉得,以后不能让清娆跟母后见面了,清娆一定会被母后带坏的。
“所以呀,还是得等你及笄了再成亲。可别信了他们男人那些鬼话,什么先成亲等你及笄再洞房,那都是哄人的。”
“……”苏清娆微微脸红,细不可闻地“嗯”了声,低头装作很认真地在吃饭。
但是目光却忍不住悄悄往皇叔那边瞄了眼,封钺见她看过来,立刻就摆上可怜巴巴的表情,轻咬着下chún,漂亮的眼睛装着十分的委屈,桌上的珍馐佳肴都提不起他的胃口了。
看得苏清娆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心疼极了,差点就开口跟太皇太后说不要推迟婚期了。
但是她忍住了。
因为她说了太皇太后也未必会答应,而且她觉得太皇太后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太皇太后将儿子那故意卖惨的模样看在眼里,多年未见他这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了,她都快要忘记儿子这套杀手锏了。
这套杀手锏他并不轻易使用,而且也不是对谁都用,太皇太后犹记得儿子小时候在她这里受罚了,回头若他皇祖母和父皇问起来,他就会露出这副表情,一副“我受了委屈但是我很坚qiáng我不哭”的模样,叫那二人心疼得要命,恨不得把全天下最珍贵的宝贝捧到他面前哄他。
他皇祖母和父皇最吃他这套,所以他只会在他们二人面前卖惨,一卖一个准儿。小时候卖卖可怜也就算了,现在都已经是快三十岁的老男人了,还使用小时候那些伎俩,而且还是对自己未来的娘子,害不害臊呢。令太皇太后着急的是,她未来儿媳妇好像也是非常吃他这一套的。
太皇太后望天摇了摇头,算了,已经懒得拆穿他了。
晚膳过后,她就把儿子和孙子打发走了,只留了未来儿媳妇和两个亲信陪她打马吊。
苏清娆哪儿会打马吊,一边玩一边学,学得很认真,倒也乐在其中。
两个姑姑玩起牌来也丝毫不让太皇太后,该输输该赢赢,看得出来是常与太皇太后玩游戏的,而且她老人家也不准别人让着她。
玩了几盘苏清娆也上手了,还赢了一盘,太皇太后输了好像比赢了更高兴,直夸她聪明一学就会。
小丫头看着呆呆的,脑瓜子还挺灵活,学得挺快,太皇太后甚为满意,觉得以后多了个牌友。
“你母亲从前也常跟哀家打牌,是个qiáng劲的对手,哀家都很难玩赢她。”太皇太后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