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steven:“他重感冒,路上晕倒了。”
韩念笙愣了愣,“生病送医院啊。”
“已经打过点滴,烧退了,可还需要修养。我们就送回来了,你在这里也有人照顾着,药我都给你放床头了,我们走了。”
steven一席话的顺利,拽了陈秘书就往出走,韩念笙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去卧室看迟辰夫。
才几天不见,他整个人都憔悴的不像样,她在旁边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得还有些热,就给他贴了个退热贴。
她一碰他,他眉头紧锁地动了动,chún边逸出两个字来。
“苏黎……”
她一惊。警惕地看着他。
一切恢复安静,他又没有了声息。
原来是梦话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梦话,叫的居然是她的名字。
她看着他,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他瘦了。
她拉过他的手,因为出虚汗还有些cháo湿,她也不嫌,就抓着他的手,躺在他旁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
清晨的阳光撒入房间,迟辰夫睁眼的时候觉得头痛欲裂。
手臂无意识地动了一下,就看到躺在他旁边,攥着他手的她。
他一愣,脑海呈现短路一般的空白。
她被他的动作惊扰到。才懒洋洋地睁了眼,迷迷糊糊地问了句:“你醒了?”
过了几秒,没有听到回答,听见床单悉悉索索的声响,再抬抬眼皮,看见迟辰夫脸sè苍白地下了床,只看了她一眼就别过了脸。
“……我怎么回来的?”
她睡眼惺忪,翻身起来,打了个哈欠,“陈秘书跟steven送你回来的,你感冒发烧半路就晕过去了……”
她想起什么,回头看着他,“对了,steven怎么会跟你们一起的?”
他背对着她坐在床边,攥了拳头,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你在想什么呢……我话你没听见?”
她不甘被忽视,一下子凑过去,整个人树袋熊一样地趴在他背上,藕段儿一样白皙的纤细手臂环住他脖子。
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一把就推开了她的手臂站起身。
她愣住了。
迟辰夫喘息有些粗重,依然没有回头,却又红了眼眶。
尴尬的沉默,良久,她沙哑的声音又响起来:
“……你怎么了?”
迟辰夫沉了口气,深呼吸,:“我感冒了,不想传染给你。”
她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挠挠头起了床去洗漱。
他冲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口。却哑然失声。
他没有勇气叫住她。
他甚至不知道要叫哪个名字。
他抚额,浑身疲软地坐回了床上。
steven是够狠,用这种方法来bī着他做决定,可是以steven对整件事的一知半解,怎么可能了解他现在的心情?
生理上的不适,心理上的巨大压力让他觉得几乎快要奔溃了,脑海中一片混沌,许久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去另一间浴室洗漱。
他看见镜子里面自己的模样,无能,无奈,苍老。
他失神地,自嘲地笑了笑,简单地洗了澡换掉衣服,刚涂上剃须水,她却突然就进来了。
他看到她居然带了个口罩。
“这样我就不怕你传染了。”她眯着的眼角透着一丝得意,看见他手中的剃须刀,顺手就给拿了过来,“我来吧。”
他没有动,也没有话,由着她来,他心底风起云涌,眼眸却沉静似水。
口罩的上方他看到她的双眼,曾经那样怯生生,不敢看着他的眼眸,如今变了……
她为他剃须,动作很娴熟,他闭了一下眼睛,眼角一片cháo湿。
对啊。她怎么会不熟练呢,她曾经照顾他一年多啊,每个早晨,她都是这样认真,仔细地照顾他,那时候他看不见,甚至连洗脸穿衣都需要她来帮忙。
整整一年多,她就那么任劳任怨地过来了,像是佣人一样……
“……你怎么了?”她意识到他咬了chún,手上是一点也不敢动了,“我伤着你了?”
他睁眼,红红的眼圈,抬起手来,慢慢触碰到她的脸颊。
只是一瞬。很快他就像被烫到一样抽回了手,低低喘了口气,摸着额头,突然就后退了一步。
“没有……我自己来吧。”
“……你还是不舒服吗?我送你去医院吧?”她关切地问。
“我没事,就是……有些头疼。”他又深呼吸,低着头从她手中拿过了剃须刀,“你先出去吧。”
她有些担忧地深深看了他一眼,而他看也不看她,她自觉没趣地转身出去了。
他再走出浴室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迅速地收拾了一些东西,走到客厅看见她在沙发上缩了一团,正抱着一本编程的教材看,他脚步顿了一下。
她听见声音翻身起来。“你要出去?”
“嗯。”
他别过脸,换鞋子。
“你还生病呢,不能在家里上班吗?”
家……
他听见这个字,chún角浮起一抹不易觉察的苦笑。
他曾经也真的是拿这个地方当成了家了,他把她当成一切。
他脑子里面又响起那个声音来。
骗子……
什么家,都是骗人的!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全都是骗人的,全都是她为了报复而使出的手段,他心里清清楚楚,他咬了咬牙,艰难地出一句:“公司最近事情比较多。” 8☆8☆(.*)8☆.$.
“哦……”她懒懒地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他停顿了一下,想不到答案。
他满脑子都是逃。
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空间,逃离这个处心积虑的骗子……
他一刻也不能忍了。
“回来之前,我会给你打电话。”
他敷衍一般地匆匆了这么一句,拉开门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