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面只开了一盏壁灯,光线昏黄,窗口吹进来的风让白裙的裙摆摇曳,顾黎静静站在那里,含笑看着迟辰夫。..
迟辰夫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是满心的火热的希望,一下子被冷水浇了透心凉,不,还不止,简直要冻结他的彻骨寒凉!
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顾黎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上前一步,仔细看却发现迟辰夫的眼眶泛红,神情无比哀伤。
“你怎么了”她担忧地伸出手,轻轻触碰到他的面颊。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本能地就快速地后退了一步,躲开她的触碰。
她的手尴尬地停在那里,眼神困惑地看着他。
几秒,他声音艰涩地开口:“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她咬咬chún,有些心虚地低头,声音越发小了,“你不喜欢?”
她本来以为他会惊喜,可是看他的表情,却是惊吓。
“别在我面前这样穿。”
她猛然抬头,看向他的双眸中有不解。
“就算有同样的声音,发型,可你不是她。也不可能在我心中替代她,”他低沉的嗓音听起来疲倦而伤感:“她是无可替代的。”
完,他转身往门外走。
顾黎愣了几秒,追上去一把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纤长的手臂环着他的腰,紧紧贴在他背上,声线有些颤抖:“难道就非她不可吗?我也很努力啊,你看看我好不好?你看看我”
她的嗓音哀婉,带着乞求的味道,天知道,要她这样内敛的姑娘出这样卑微的告白,需要多大的勇气?
迟辰夫脊背僵硬,心底弥漫着无边的哀伤,手里的动作沉缓,扳开了她的手臂,轻轻道:“抱歉。”
头也未曾回,他径直走了出去。
顾黎只觉得腿软,一下子无力地坐到了地上。
全都完了本来,也许还能配合他,作戏或者做个影子,可现在,她做了多余的事情,还了不该的话
随着门被关上,她低头,无力地掩着脸,轻声地啜泣。
薛舜走了之后,韩念笙回到病房,在床上躺到了凌晨两点,毫无睡意,脑子里面一直是薛舜走之前所的那些伤人的话语
反正你都已经计划好要爬上迟辰夫的床,还装什么贞洁烈女!
对,你还不如她们,至少她们还可以用来发泄
她脑子里面乱糟糟的,辗转反侧许久,最后颓然放弃了,起身摸到烟,大半夜的,也不担心护士查房进来,索性就在病房的窗口点上了,慢吞吞地吞云吐雾,目光缓慢而游离地扫过窗外。
四层楼的高度,白月光照映下楼下赫然停了一辆黑sè的劳斯莱斯。跟迟辰夫的车同款,她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
就这么突然,看到车旁靠着的男人,也正仰头看着她,chún间香烟的火星明明灭灭,这样一段距离,表情难辨。
她愣了一下,旋即转身就下了楼,拖鞋踩在楼梯台阶上作响,整栋建筑在夜的静谧中只剩下她的心跳声,脚步声。
从住院部的一楼大厅冲出去找到地方,她的脚步放慢下来,看眼前的男人。
是他,真是他。
在这样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来医院,将车停在她楼下,看着她的窗口,她本来听了那么多一切都是他为了薛舜的辞,以为自己毫无机会,可是现在,此刻,她心底仿佛听见希望在萌芽的声音。
他见她下来,心底掠过一丝惊讶。
在离开暮sè山庄之后,他无处可去,无家可归,想过回雅苑,可那房子里面太多的记忆,他觉得受不了,他开车的时候一路在想顾黎的白裙,那是顾黎笨拙讨好他的方式,可他却接受不了,他不能忍受有人想占据他心底属于苏黎的那个位置,他不能忍受忘记苏黎。
然而,他脑海里面又有另外一个人。
韩念笙独独是她,明明是一模一样的眉眼,还穿那么相似的白裙,他丝毫不觉得排斥
鬼使神差地,车子就这样开进了医院,停在她楼下,已经到了这个点儿,加上他以为薛舜在,他没指望见到她,只是无处可去,就想尽可能地离她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天知道,他想她,想见她,想的都快要疯了,而她居然醒着,下来了,就这样朝着他走过来,黑发在夜风里面扬起像是一面纱,银sè月光照映她白皙的面容,他听见自己的心跳瞬间就乱了节拍。
这一刻,他终于相信了,这世上一报还一报,曾经他罔顾苏黎对他的感情,现在他终于体会到,是什么样深沉的,却又不出口的爱将人折磨,只能眼睁睁看着所爱的那个人,属于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