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赧然低下头去:“这些话写在圣旨上不觉得什么,皇上亲口说出,妾听着臊得慌。”
“都是朕的真心话,这样的话,你当得起。”皇上笑看着她:“朕的昕儿,朕的江山,都托付给宜贵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欢快忙碌的寒假和春节过去了,闺女开学我开工,二月的最后一天,总算开坑了,小兴奋,不知道亲们喜不喜欢,小忐忑。。。
不管怎样,大家一起加油往前冲吧~~~
第2章残阳
“可是皇上”温雅讷讷着,曾揣测过皇上对她的用心,也猜到过一二,可皇上亲口托付,她陡然觉得头皮发麻,像是有一座大山压在天灵盖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朕乃将死之人,朕的托付,宜贵妃不答应吗”皇上拿开腿上盖着的毯子欲要下榻,“朕给宜贵妃作个揖,以示诚意。”
温雅唬得连忙伸手阻拦,拉过毯子为皇上盖上,惶恐说道:“皇上有旨,妾岂敢不遵,只是,只是妾若有无法决断的时候,又该找谁相商”
“宜贵妃这是答应朕了。”皇上靠坐回去,调整个舒适的姿势,“本朝镇国公荣氏一门最为忠烈,第一代镇国公辅佐太祖打下江山后,自请前往幽州驻边,如今已传四代,代代英豪,这些年多次大败乌孙,十八年前那一场恶战,镇国公长子荣麟,为保护朕捐躯疆场”
皇上语声顿住,突然呛咳一下,手掩了唇,咳嗽声越来越剧烈,咳得额头青筋都暴了起来,温雅连忙起身去喊太医,皇上伸臂拦住她,待咳喘过去,接着说道:“荣麟是朕的至交好友,他去后,朕再无友人,也好,朕很快就能见到他了,与他把酒言欢,好好叙叙旧。”
皇上的唇角渗着血丝,温雅怕皇上灰心,不敢去擦,只是愣愣看着他。
愣了一会儿,看皇上精神有些委顿,忙递过温热的茶水,小声说道:“皇上先歇一歇再说话。”
皇上喝几口茶:“朕不累。镇国公如今正是年富力强,他日有了为难,宜贵妃可与他垂询。荣氏一门,朕最放心。”
温雅点头说记下了,皇上从袖筒里拿出一枚白玉印章,上写“文德”二字,搁在她的掌心:“昕儿亲政前,由宜贵妃听政,一应诏书上均需加盖此印方可下发,这些细节,朕另有遗诏给你。”
温雅小心收了起来,皇上精神愈加委顿,身子往后一靠微闭了眼,温雅垂手站着,唤一声皇上,皇上嗯了一声,轻声说道:“朝堂政事都交待妥当了,雅雅最后一次陪朕说说话。”
温雅心中一阵刺痛,从江宁带她进宫后,皇上每旬都会考量她的功课,考量后会与她闲谈,想到什么说什么,总令她有茅塞顿开之感,那样的时光,再也不会有了吗
她坐上榻沿,朝皇上靠近了些,抽出帕子为皇上拭去嘴角的血丝,微笑说道:“我给皇上唱支小曲吧。”
她看着皇上身后四扇屏上的牧牛图,轻声唱道:
朝驱牛,出竹扉,平野春深草正肥。
暮驱牛,下短陂,谷口烟斜山雨微。
饱采黄精归不饭,倒骑黄犊笛横吹。
皇上睁开眼,目光又慢慢亮了起来,缓慢吟诵道:“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
“看来雅雅知道朕心中所想。”他伸手握住她手,“朕从记事起,就深陷宫廷争斗,兄弟阖墙,稍不小心就是灭顶之灾,朕不敢有一日懈怠,十八年前九死一生从战场归来,父皇却不肯遵照之前的承诺,痛快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