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发上接许瑞安的电话。“我这边已经把所有人都撒出去了,但是至今还没有找到凶手,许部长您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我也是派人彻夜检查所有的车站、码头、旅馆,但一无所获。”许瑞安不知道洪正葆清不清楚两个小辈交换衣服的事,他也没有提,起码明面上是洪正葆欠他一个人情。“今天我过去你那边一趟,跟你商量一下对策。”
“好的,那麻烦许部长多费心了。”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一起小小的暗杀案惊动的可不仅仅是两家当事人。
林启凯一回家,管家就通知他老爷在书房里等他。林家的书房建在最里厢,门外种了一大片的绣球花。这是安姨在世的时候亲手植的,一共只有七株,是父亲的宝贝。这么多年一直小心培育着,年年复复,花花叶叶和人一样有了灵气。有一次,一个老花农不小心剪掉了一朵盛开的绣球花,一贯和善的父亲竟气的直接将他赶出了府里。
一路穿过去,只有下人们在各自干着手头的活。没人说话。林启凯,嫡母和父亲都是喜静的人,下人们耳濡目染也都养成了这样静的性子。他想如果安姨和妹妹还在,这个府里不会这般冷清。
他一走进书房就闻到墨香四溢。林道山正在桌上泼墨书画,一派仙风道骨。
林启凯走近,看父亲正全神贯注,没有打搅,立在一旁。林道山头也没抬:“昨天在医院熬了一夜吧?”
林启凯急忙帮父亲研墨:“是,所以一回家,就特地来这里给您请安。”
“嗯,是不是为了罗浮生?”
“……也不全是。”
“启凯啊,父亲知道你和罗浮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不浅,但毕竟他是洪家的人。咱们林家和洪家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
“儿子自有分寸。”
“嗯,在这几个孩子里,就数你最识大体,不像那个许星程,优柔寡断,也不像那个罗浮生,嚣张跋扈。这不,现在又不知被哪个仇家盯上了。这洪家祸不单行,真应了那句老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启凯啊,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去和许家小姐联络联络。毕竟,许小姐可不像许少爷那么自认为特立独行,也没有洪澜那么泼辣,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虽说不爱开口说话,只要心地是善良的就好。我看得出,这孩子喜欢你。”
“父亲教训的是,儿子今天就去看望许小姐。”
林道山点点头,画罢,以诗句落款。林启凯一看,只见落款写的是“天地无穷极,yīn阳转相因,人居一世间,忽若风吹尘,愿得展功勤,lún力于明君,怀此王佐求,慷慨独不。”
“你说说,这写的是什么。”
“父亲是想和我说,世间万物自有平衡之法。”
林道山点头赞许:“在上海滩,平衡很重要,如果有人想打破这种平衡,我们林家不能坐以待毙。听闻许家小姐酷爱书画,这副字画,你代我赠予许家。记得,要亲手交到许小姐手上。 ”
阳光正好,画作满地。许星媛拿着画笔,坐在画板前陷入沉思。
yòu年的许星媛面前,是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拿着一把枪。
枪声响起,安姨应声倒地。若梦姐姐尖叫着跑开。
她蹲在角落里,腿软的不能动,再想说话也发不出声音了。
许星媛一看眼前的画布,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画出了一个抽象但恐怖的恶魔。
许星媛突然很害怕,扔掉画笔,蜷缩成一团,四处逃避。直到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