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婴看着镜子里已经化好妆的自己,却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
有一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把她转了过来,轻轻擦拭着她脸上剩余的颜料,手法温柔体贴。他还执起她的手,在她手心写下他的字。还有穿着白sè西装在雨中拉着黄包车的宽阔背影。
天婴手指沾了一点茶水,在梳妆镜前写下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谧字。因为记忆偏差,少了一个点。她盯着那个字不自觉的笑了,看着镜中嘴角含春的自己,天婴微微吃惊,她这是在想念他吗?
天婴正想着,突然有人拍了下自己的肩膀,让她从思绪中回到现实。天婴回头一看,是哥哥。
“天婴,你发什么呆呢?戏院里三层外三层的票友,都等着你亮相呢。妆化好了没有?”段天赐假装没有看见梳妆台上的字,只催促道。
“化好了。”天婴提着戏服准备登场。
段天赐叫住她。“~衣服后面鼓成一团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的像小时候那样伸手进戏服里面去替她扯清楚皱在一团的中衣。天婴却像触电一般躲开。“哥!我自己来就好了。”
段天赐愣了一下,不禁苦笑。“对不住。哥忘了,我们天婴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天婴身着穆桂英戏装登台亮相,今日唱的是一曲《穆桂英挂帅》,观众反响如cháo,叫好声震天。段天赐在侧幕看的也是连连点头。
就在天婴举手投足间引得观众们看得如痴如醉,却有人在不该叫好的时候,站起身鼓掌叫好,扰了观众的兴致。
天婴和观众们都投去尴尬的目光,此人正是许星程。
在观众的嘲笑声中,许星程目光坦然。这是吸引天婴注意力最快的办法,他要告诉她,他来了。
天婴不知道许星程心里的小九九,只当他是不懂规矩。四目相对之间,对他投去一个温暖鼓励的微笑,自己心里也暖暖的。
他来听我唱戏了。这样的想法一旦萌生出来,就好似浑身烧了起来一般。
下了台,天婴一边用手绢抹着豆油卸妆,一边问收拾服装的段天赐。“爹在医院还好吧?”
“放心。师兄弟们都lún班照看着呢。你好好唱戏就行。”
“爹身子弱,咱得想法子给他弄点好吃的补补,我听人说,苏杭楼里的冰糖甲鱼就很好,要不……”
段天赐一眼看出她的小心思:“打住打住,该不会是你自己又犯馋了吧?”
天婴佯怒:“哥,我在你眼里,除了吃还是吃呗?快数数看今天的票房怎么样,除了爹爹的医药费,还有没有结余?”
段天赐把钱袋递到天婴手里,天婴接过钱袋打开一看,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拿走了钱袋。
一个身材奇胖的人一步三摇走进化妆间,抢过天婴手里的钱袋。
“小丫头片子识数吗?来,不如让胖三爷给你数一数!一、二、三……嗬,有两下子啊,还不少。”
天婴起身去抢钱袋:“还我!你是哪位?后台现在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的吗?”
胖子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小姑娘说话真冲,也不怕闪了舌头。”
段天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