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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磨蹭蹭的鱼到底剖好了没有,马上要开饭了”
那干脆别烤了,吃生鱼片吧。
惠子手里刀飞舞得让人眼花缭乱,眼刀飞得也漂亮。我把鱼递过去,她把一条脏围裙甩过来,腥臭的鱼鳞飞了我一脸。
“我的厨房不养废物,下次动作这么慢就滚回海里去。”
我把围裙拿去洗,路过水手室,有个大个子探出头来伸了伸舌头,又缩了回去。
“觉不觉得惠子对新来的好像特别凶悍”
我听见有人回答他:“废什么话,该你出牌了。”
被救上船第二天就被从床上拖下来去擦洗地板织补渔网刷盘子刷碗,我表现得力所能及似乎让船上所有人都认为这理所当然。一个礼拜后的某天早上有人起来上厕所一脚绊到了某物,借着晨曦一看才发现是昏倒在甲板上的杂工,旁边还有水桶抹布等一系列东西。
在这之后,我获得恩准只帮手厨房。那也意味着我落到了坚决反对把我捞上船的主厨惠子手里。
“围裙还没洗完一会儿饭后别忘了洗碗”惠子在我身后高叫,我没回头,手下忽的使了大力。
等到我忙完了厨房里的杂活出来歇歇,大约所有人都睡午觉的睡午觉聊天的聊天,闲下来的女人们伸开手脚在船舷上坐着说笑,头发在咸腥的海风里显出难得的温柔。
阳光无限烂漫。用海水擦洗过的甲板泛着那种悠远沉淀过的松香,晒得暖烘烘的在身下轻轻摇晃。四面八方传来沙沙的声响。我合眼,困倦从身体深处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