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越家军驻扎之地,一道道挺拔的身影屹立在校场之中,他们穿着铠甲,铮铮傲骨,不输半点气势。
只是每个人凌厉的铠甲外都穿着一层白衣,看起来分外扎眼,整整齐齐地站在那里,每个人都用愤恨地望着早已经现在校场中央的嚣张跋扈的来者,眼底的仇恨不失一星半点,如果不是与其对峙的老将还没有发话,恐怕整个越家绝的铁血男儿早已经将那个所谓的骠骑将军给生吞活剥了。
他们的将军,就是那样冤死在自己人的手中,亲手被那个瞎了狗眼的皇帝给逼入大雍河中,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
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灭,谋臣死,若不是因为不想让将军死不瞑目,让整个沙城的百姓遭受战火荼毒之苦,整个越家军早就已经反了!
越家世代忠臣,曾经与月氏先辈一起开创了整个大雍,如今不过三代,就落得如此承担污名而死的下场,这让一心追随的他们将士该如何自处?
耀眼的阳光倾射在那个身穿一袭黑色铠甲,阴狠地站在那里的将军苍阑脸上,让他说出口的话更为猖狂了几分:“越老将军,本将军受皇帝之命前来接手越家军,越弦所犯之罪,万死难辞其咎,如今整个越家军没有受到牵连,已经算是好的了,你们今日却为那个罪臣公然穿孝,对本将军不敬,难道就不怕因为谋反之罪,被诛灭九族?”
而越琼已经年过半百,胡子都已经有了些许的斑白,但此刻站在那里,一生戎马,却也是不输半点气势,不怒自威,他眼底也有着从未有过的疯狂,沉声开口道:“罪臣?既然是罪臣?将军您又何必和整个越家罪臣过不去,我们既然都是罪臣,那么何必听从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的话?功高震主,兔死狗烹,既然越家军世代效忠的人是越家,那么,你今日又凭什么接管这群铁血将士?凭什么干涉越家军为他们的将军穿孝?你又是哪里来的跳梁小丑,不过是世袭而来的虚名将军,竟然也敢在本将军面前卖弄,当真是活腻歪了!”
越琼此话刚落,越家军每一名战士的眼神都直直地射向了那个大言不惭的家伙,摄人如刀,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苍阑应该早就被凌迟了千万遍。
“呵,呵!好,真是太好了,原本本将军觉得可以接管这越家军,就发发善心放过你这老不死的家伙和那个连毛都还没有长全的小屁孩。却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公然违背皇命,看来越家军是要谋反啊!哼,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本将军不念旧情了!”苍阑冷笑两声,伸手从侍从那里拿出了明晃晃的圣旨,在空中展开。
只是圣旨出现的那一刹那,除了苍阑带来的人之外,没有一个jūn_rén下跪,也没有一个人对这圣旨有半分惊骇,无人拥戴,也无人听令!
大雍的皇命第一次被如此轻蔑和漠视,也让苍阑那一刻像吃了苍蝇一样,脸上的表情狰狞万分,他几乎是在怒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越家越弦,犯上作乱,妄图在大婚之日行刺岚王,罪该万死,诛灭三族,越家军犯上作乱,意图谋反,责令沙城城主所率领的镇北军予以剿杀!钦此!”
读罢,苍阑将圣旨合并,直直地递给了站在越琼身后的那个看起来书生模样的城主沙天,威胁着继续开口道:“沙天,你应该知道知情不报是什么罪名,倘若此次你能将功折罪,那么你在帝都的家人便可以无恙,倘若你连这召令都不接,那么恐怕就要同罪论处,所以,到底该如何选择,你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