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靖远侯府不好得罪,可是豫王殿下……殿下亲口说了,今天的刺客,腰带回京兆府,不能留给这两个人。
顾筠还在冷冷看着他。
“顾小姐,是我不对,说错了话,原来是小姐被人刺杀了,您放心,京兆府一定给您个交代!”
“我自然会给自己交代,不劳烦京兆府了。”顾筠冷冷一笑,“您若有空,不如去看看别处,省的去晚了再冤枉旁人。”
京兆府捕快心里有苦说不出,他一咬牙:“顾小姐,是这样的,今日上元节,我们府尹大人说了,今日无论是何人,闹事的,一律带回京兆府,还请您不要为难卑职,把这几个刺客交给我。”
顾筠柳眉一竖,冷笑道:“那好啊,我跟你回去。”
那人便惊呆了,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抓靖远侯的宝贝闺女,这不是老虎嘴边拔毛,不要命了吗?
傅承衍淡淡道:“阿筠,不必理会他。”
顾筠轻轻哦了一声。
京兆府捕快这才注意到顾筠身边的男人,这人戴着面具,看不出长相,可是站在那里,气度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
傅承衍拉下自己的面具:“刺客孤带走了,若是高原有什么要问的,让他来东宫见孤就是,阿筠,我们走。”
“太……太子殿下。”那捕快要吓死了,脚下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什么话都没敢说,只看着傅承衍带人离开。
傅承衍的侍卫们跟在他身后,压住了那群刺客,一起绑起来,拉回东宫。
那捕快眼睁睁看着,一巴掌糊自己脸上,难怪豫王殿下如此在意,原来……原来是派人刺杀了太子殿下,这证人要是带走了,豫王那里,定然损失惨重。
只是……只是这样回去,定然会被豫王殿下迁怒,他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还是回去辞官吧,这京城波涛汹涌,谁还敢继续干下去。
顾筠跟在傅承衍身后,问他:“你认识这个人?”
傅承衍冷冷一笑:“豫王手下的头号暗卫,我当然认识,这次不让傅承枢伤筋动骨,就枉费他们这么主动给我送把柄了。”
顾筠却犹豫了一下,傅承衍转头,疑惑地看她一眼。
顾筠朝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傅承衍皱了皱眉,将手中的人隔壁折了,扔给后面跟着的侍卫,低声问她:“你在想什么?”
顾筠这才开口:“你也说了,这是暗卫,若是豫王和那个人都不承认,你有证据证明是豫王做的吗?”
那样,豫王脱罪岂不是很容易。
傅承衍淡淡一笑,“宫里的暗卫,都是有编制的,是谁手下的,一清二楚,我要查,没有人敢拦着。”所以他才清楚,豫王手下都有什么人,因为皇后和豫王,除了宫里,没有招人的地方。
顾筠叹口气,“那就好。”
傅承衍揉了揉她的脑袋,低低一笑:“今天辛苦阿筠了,只是你千辛万苦挑的那些小玩意儿,全给弄丢了,没有生气吧。”
“生气有用吗?”顾筠白他一眼,“我又不是那样没有成算的人,就是可惜了我的糖葫芦,等有空你要赔给我一个。”
傅承衍顿了顿,机智的转移话题,“阿筠,你要回家还是跟我去东宫?”
顾筠看看自己沾了血污的裙子,皱了皱眉,心里倒是很想回家,可是身后的侍卫个个都有事情做,根本没有人能送她,而且傅承衍若是送了她,就要自己一个人回去,这危机四伏的,顾筠打了个冷战。
“去东宫吧。”她深深叹口气,“真是的,我祝豫王早死早超生。”
傅承衍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拉起她的手,慢慢往前走,他出门时也没有骑马没有带车轿,如今也只有一步一步走回去。
顾筠抬头看看天空中的一轮圆月,朦朦胧胧的月光下,她总觉得,一个是非之年,即将出现。
第二天正月十六,朝廷开印,顾筠迷迷糊糊听见傅承衍的声音,她隐约记得,自己挥了挥手,把那噪音打散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大亮,东宫的侍女前来服侍她洗漱,顾筠随口问道:“太子殿下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侍女低眉顺眼地回答,“今日殿下出门前嘱咐奴婢,让小姐醒来后,不要急着走,稍等一会儿。”
顾筠点了点头:“知道了。”
她在东宫等傅承衍回来,可是先等来了皇帝的大太监:“顾小姐,陛下召见。”
顾筠眉毛一挑,站起身笑问:“陛下见我做什么?”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小姐随奴才来就是,哦,太子殿下也在呢,顾小姐不必担心。”那老太监微微一笑,“顾小姐请。”
顾筠怔了怔,含笑道:“多谢公公特意跑一趟。”
这老太监明显是在示好,傅承衍也在,大概就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了,估计御书房正在打嘴仗,也不知道皇帝想怎么护着豫王mǔ_zǐ。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刺杀东宫储君的罪名,一旦坐实,豫王等同谋逆,最少也是要贬为庶民。
顾筠走到地方的时候,只看见豫王和皇后都跪在地上,傅承衍站在一旁,回头朝她一笑,顾筠屈身:“臣女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
竟是当做皇后不存在,皇后咬牙的声音清晰入耳,可是皇帝瞪了她一眼,她也不敢说什么。
皇帝和善地看着顾筠,笑道:“阿筠啊,朕听说你昨天被人刺杀了,都是承衍的错,带你出门也不知道保护好你,你千万别生气。”
顾筠笑靥如花:“陛下这是什么话,跟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分明就是刺客的错,而且殿下也被刺杀了,还要多谢太子殿下保护我呢。”
这老皇帝,竟然一心想甩锅给傅承衍,当她是个傻子吗?
顾筠笑容甜甜的,“陛下是要补偿我吗?我其实不需要的,只要把刺客和他背后的主使绳之以法,我就很高兴了。”
她说一句,皇帝的神情就阴翳一分,直到最后,便得阴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