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破了胆,一路小跑着跟上,不时望向躺在担架上的那张惨白的脸。
在这个除旧迎新的时刻,我跟着他们的车赶往军区医院,眼睁睁看着他被推进了急救室。
在等待他急救的过程中,老杨才告诉我,之前他受伤特别严重,一直处于重度晕迷的状态,之所以一直没告诉我,是因为连医生都觉得他醒过来的希望不大。可就在几个小时前,他突然醒来了,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是什么日子”。知道今天是除夕,他说什么也要到天台来,还非得换上西装。他们一直了解他的性子,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所以他们也只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我默默地听着老杨的讲述,无声地流着泪。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忘记跟我的约定,一直都没有。
我紧紧地抓着急救室的门,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我真的好害怕!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了,我不想再失去他第二次。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门终于被打开。
看到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我一下子抓住了医生的手臂。
“医生,他怎么样?”
天知道此时此刻我有多矛盾,期待结果却又害怕结果。
医生摘下口罩,松了口气似地笑道,“奇迹,他现在生命体征稳定,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医生的话真是令我喜极而泣,站在一边的老杨也很激动,我当时又哭又笑,真像一个疯子。
他被推回病房时是清醒的,我坐在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一秒也舍不得移开眼。
他抬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笑得很虚弱也很温柔。
“其实我已经一脚踏进了鬼门关,连阎王爷都见到了,可阎王爷说我有生之年一没好好疼爱妻子,二没尽到作父亲的责任,所以不肯收我,罚我回来担起我的责任,好好照顾你们。”
我早已哭得稀里哗啦,抓起他的衣袖,把鼻涕眼泪都往上面擦。
“你以后别再这样吓我了,好不好?我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不想再过惊心动魄的日子,我的心脏脆弱,经不住吓。”
他望着我笑,让我的脑袋靠在他的身上。
“放心吧,以后你想赶我也赶不走了。”
半年后,马尔代夫。
海边的沙滩上,一场小型的演唱会正在上演,表演者是曾经那个叫作荆棘鸟的乐队。
“我要你陪着我,看着那海龟水中游,慢慢地爬在沙滩上,数着浪花一朵朵,你不要害怕,你不会寂寞,我会一直陪在你的左右,让你乐悠悠……”
薛度云和卓凡抱着吉它,许亚非打着鼓,杨伟拿着贝司,四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唱着欢快的歌,笑容阳光就像大男孩,引来了很多外国的游客。
我抱着念风,姜丽抱着念音坐在不远处,欣赏着他们的表演。薛度云唱的时候不时看向我,眼神好似会放电,我觉得心里甜甜的,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他们一起小声哼唱。
“时光匆匆匆匆溜走,也也也不回头,美女变成老太婆,哎呀那那那个时候,我我我我也也,已经是个糟老头……”
听着听着,念风突然从我的腿上下去,朝他们跑了去,小手先是在薛度云的吉它上胡乱地拨了两下,然后又跑到许亚非的面前,非要抢过他的鼓bàng,许亚非把bàng子给他,并把他抱了起来。
他拿着bàng子学着许亚非的样子在几个鼓面上胡乱地敲,敲得乱七八糟自己却乐呵得不行,把一群游客也给逗乐了。
薛度云抱起念风,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将他举得高高地,转着圈儿,逗得念风咯咯直笑。
望着这一幕,我真的感受到了一种叫作幸福的东西。
在马尔代夫的第二天,在卡尼岛,遇到了一个剧组在那里拍戏。
当时是一场落水戏,女演员先被煽巴掌,然后被推下水,一遍又一遍。
这一段拍了很多条,导演都说过了,她自己看了之后不满意,又要求拍了好几条,每一次下去,她都得呛上好几口水。
我们一群人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
“度云哥!”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喊声。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