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吃什么?什么都不吃总不行。”江枫挺忧心的。
我摇头,真不觉得自己这会儿有什么想吃的。
后来江枫给了我一盒牛nǎi,“不吃饭就把牛nǎi喝了吧,喝了睡一觉吧。”
他退出房间后,我qiáng迫自己把牛nǎi喝了。
看到桌上放着我的包,我拿过来,找出手机。
犹豫了一下,我开了机。
有几条未接电话的短信通知,不过时间都是昨天晚上六七点钟。
也就是说,自薛度云带走南北以后,他都没有再给我打过电话。
心里有些难过,不过转念一想,我在意这些做什么?有什么比他那句“放了南北”更让人难过的?
放下手机,我觉得浑身乏力,就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不过也没有睡着。
脑子里乱糟糟地,有好多的片段在脑海里交织闪过。
我甚至想起我和薛度云初相遇的那一晚。
如果那一天,他没有听到我的哭声回头,也许就不会有这后面的一切故事了。
那么那一天极其狼狈又打不到车的我会怎样呢?
也许等何旭追上来的时候,我还在原地,也许我会忍气吞声地跟着他回去,忍气吞声地接受他的一切不平等条约,最后像丧家之犬一样被扫地出门。
与薛度云的相识,让我在与何旭的对垒里昂首挺xiōng过,也畅快淋漓过。
是的,他不欠我的,从头到尾,都是我在欠他。
晚饭江枫熬了青菜粥,没有油腥,我倒还吃下去了一碗。
晚霞落尽,暮sè四合时,他说带我出去走走。
他把车开出了村庄,最后停下来的地方正是飞石寨旁边的那块地。
我记得寻找南北那次也是晚上来的,那时飞石寨灯火通明,可现在它一片漆黑,像是已经没人了。
借着月光,飞石寨旁边那一片废墟呈现在我的眼前。
江枫朝废墟里走,我也跟着走过去。
他走了几步,又返回来,牵住我的手。
我条件反射地想要甩开,可他握得很紧。
他牵着我一步步走进去,在一小块儿空地处停下来。
他松开我,找了一块较平整的石头吹干净让我坐,又自己找了另一块石头打理干净坐下来。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但我对他在这里建墓的事确实感到好奇。
“这座墓是?”
“是我爸。”
以往我提到这墓,他都会避重就轻地回答,今天他答得很爽快,很直白。
察觉到他的倾诉欲-望,我坐了下来。
他捡了一根树枝,在脚边的空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圈儿,地上的粉尘被划出一圈儿一圈儿的涟漪。
“你知道吗?飞石寨以前不是飞石寨,薛伯荣是靠采石厂起家的。”
关于这一点我听许亚非说过。
江枫继续说,“我爸当年在他的采石厂里做工,大概做了有三四年,那年冬天,很冷的一天,我和我弟弟放学回到家,看到我nǎinǎi瘫在床上,我妈妈坐在门坎儿上哭,有邻居告诉我我爸死了,可我一点儿也不相信。明明早上他还好好地,我们上学时他还叮嘱我们认真听讲,不要开小差。那种心情,没有经历过的人不能理解。”
“我能理解。”我说。
他当时的心情我完全深有体会,就好像那两个警察叔叔把我带到车祸现场时,我看到爸爸躺在雪地里,也是完全不敢相信,真希望是梦一场。
听我这么说,江枫似是得到稍许安慰般地勾了勾chún。
“他们都说我爸是被开山放炮的时候,垮下来的石头给砸死了,但我一直怀疑我爸的死不止这么简单。”
“为什么?”
“因为我们去殡仪馆里看到我爸遗体的时候,他少了一条腿,如果是被砸死的,他可能被砸得血rou模糊,但不可能缺胳膊少腿。”
我得承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