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过年该有的样子。
我发现,薛离在于老师这里要乖巧不少,不像在薛家那么任性嚣张,不可一世。
也许每个人其实都是有很多面的,在不同的人面前就会展现不同的一面。
而面对和蔼的于老师,薛离浑身的尖刺也竖不起来了。
于老师聊起他班上那些学生的趣事,于是大家就开始回忆学生时代。
说起学生时代,我下意识地看向许亚非,却没想到他也同时朝我看了过来。视线相撞,流转着一种无声的默契。
彼此会心一笑,几秒之后,我们又默契地移开眼。
于老师说了挺多薛离小时候的事。
说起薛离小时候去捅蜜蜂窝结果被蛰了好几个包的事,薛离笑得躺倒在了沙发上。
“薛离,你裤子怎么破了?”于倩也挺不给他面子的,当着我们的面就说了出来。
听她这么一说,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薛离的裤子。
薛离一下子坐起来,捂着裆部,动作之快。
我实在没忍住,就笑出了声。
薛离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刚才出来的时候摔了一跤,裤子摔破了。”
于老师放下筷子,起身含笑对薛离说,“你进屋来,我给你找一条裤子换上,你身上那条我给你缝缝。”
薛离听话地跟着于老师进了屋,没一会儿就穿着另一条裤子出来了。
那裤子估计是于老师的,如今薛离的个子比于老师高出不少,他穿着于老师的裤子,脚踝都露在了外面,那样子挺滑稽的。
于老师拿了针线盒子出来,戴着眼镜坐在灯下,手里拿着薛离的裤子,仔细地缝了起来。
这一刻,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了。
唯有于老师低着头一针一线的画面,就像是缓缓流淌的音符,歌唱着一种暖融融的感动和温馨。
薛离一瞬不瞬地盯着于老师缝他的裤子,慢慢地,我竟发现他眼睛有些红了。
面对于老师这样无私地关爱,再硬的心肠也多少会有一点儿触动吧?
后来薛离喝了不少酒,最后直接醉倒在了沙发上。
他躺下后裤角又自动往上爬了一段,小腿肚子都露了一截出来。
他躺在沙发上,借着酒劲儿大声地疯言疯语。
“枫哥是我兄弟,我无证驾驶,他喝了酒都帮我顶了,给人家一块地怎么了?我妈这段时间生病了,说是枫哥那坟修得不对,我就不服了,人家修个坟,碍着什么了?”
看来他是跟薛伯荣吵架了,兴许是团圆饭吃了一半儿被气走的。
薛度云这顿饭估计也吃得不是个滋味儿。 地是他给出去的,当时把薛伯荣气得进了医院,薛度云心里不可能轻易原谅他。但在薛离这里,恐怕还觉得他这事儿办得漂亮。
“他还说他要拆了枫哥修的坟,我他妈就杠上了,他要是敢拆,我得把他飞石寨给拆了不可。”
我们都知道他是在说醉话,所以也没有人跟他搭话。
只有于老师坐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颇为感慨地说,“阿离,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
谁知薛离突然一下子抱住了于老师的胳膊大哭了起来,哭的像个孩子。
“爸,还是你疼我,在里面的时候也是你经常来看我。”
原来薛离在监狱里的时候,于老师还经常去看他。
就跟于老师上次对我说的一样,毕竟叫了他那么多年的爸爸,他当然跟他是有感情的。
于老师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好了,你已经不是孩子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长大了,要像个男子汉一样,无论是我还是你爸妈,都照顾不了你一辈子,你以后始终得靠你自己,孩子,人不怕犯错,就怕一错再错,男子汉顶天立地,你得走正道,凡事得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
薛离依然哭得很伤心,也不知道于老师苦口婆心这一番话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