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渠想了很久,他有些迟疑,“差不多是这样,毕竟男人接触孩子母亲的时间更久,而不是孩子,如果非常深爱,名分是必然的,”
我盯着手上握住的叉子笑出来,面前陈列的酒杯,有的很满,有的早已经空了,杯身倒映出我的脸,那张愁容惨淡的脸,我觉得我好像老了,一夕之间被折磨得失去了神采,我还不到二十四岁,可我却觉得自己吃透了沧桑,
贺渠陪我聊了许久,他很健谈,也非常有思想与深度,我们聊到最有兴致时,贺夫人身边的保姆找到这边请他过去,他有些意犹未尽,也觉得放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失礼,他毕竟是寿宴的少主人,我不停没关系,他这才跟着保姆离开,
我坐在灯光下,又自顾自喝了很多水,我本想喝酒的,可我想到孩子还在饱受我体内的毒瘾折磨,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去,除非实在拒绝不了的酒席,否则我也不敢再guàn入,我将所有杯子都从我面前推开,那暗红sè的液体吸引着我蛊惑着我,让我忍不住想要感受酩酊大醉的畅快与刺激,将这一切纷扰和背叛都忘掉,
女人忧伤时,总会想到哭一场或者醉一场,前者释放了灵魂,后者麻木了思想,
何堂主和柏堂主不想太惹人注目,万一被追问起纪容恪及纪氏现在的情况他们不好作答,所以在我和贺渠聊天时,他们就一起下楼到门外车里等我,我从茶酒区起身,看了一眼前面仍旧热闹不已的区域,每个人脸上都是兴致勃勃的笑容,彼此间谈笑风生,贺家四口人坐在第一张圆桌上,晚宴才刚刚开始,然而我却有些累了,我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悄无声息的循着记忆里走进来的原路摸索出去,
我站在电梯外面等了很久始终不见数字弹动,好像是卡在了一层,我询问旁边驻守的特警怎么回事,他告诉我今晚宾客太多,电梯出了点故障正在维修,只能走楼梯,我朝他道了谢,转身往空空荡荡的安全通道走过去,楼梯口临时挂了一盏白sè管灯照明,石灰地和墙壁在白光映射下显得尤为惨淡惊悚,我朝楼下喊了一嗓子,回音飘飘忽忽,给何堂主打电话让他来接我有点小题大做,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这点胆量没有,怎么掌管纪氏,我深吸一口气仗着胆子扶住楼梯扶手,一层层台阶小心翼翼往下迈,
我走到一二楼之间的平台,楼上的灯光远了,变得更加昏暗,底下一片漆黑,延伸出去很长一截才到彩光笼罩的走廊,我打开手包想把手机拿出来照明,就在这时,我嘴巴忽然被人从背后捂住,他手臂夹住我整个身体,拖拉着我朝角落后退,我本能的挥舞手臂要去打他,可他没有反击我,反而在小心躲避,他一只手掌扣在我腹部,防止触碰和撞击,他这个微不可察的动作让我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我深深嗅了嗅他手心的气息,烟味,浓烈的烟味,还夹杂一丝隐约的酒香,
这味道化为灰烬我也不会忘掉,我顿时放弃了所有挣扎,他见我安静下来,他抱着我避到一侧的墙根角落,他正面倾身朝我覆盖下来,他一条手臂撑在我身侧将我禁锢在他的加持和圈禁下,另外一只手chā在口袋里,二楼微弱的灯光被他高大身体遮挡得严严实实,投下一片影影绰绰的yīn影,
“离贺渠远点,”
他吐出这五个字,我有些茫然和莫名其妙,我和贺渠今天才认识,也不算熟悉,马马虎虎聊得来,总共加起来没有超过两个小时,他发出这样警告让我不明所以,我反问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挺好的一句话,在我充满了敌意和愤怒的腔tiáo下纪容恪的脸sè瞬间变得yīn沉下来,他目光扫了一眼我腹部,“怀着我的孩子,谁允许你和别的男人走这么近,”
他不还好,他这样一,我的委屈我的压抑我的崩溃都排山倒海而来,我死死推拒在他xiōng膛,恨不得将他推倒,“原来你还知道这是你的孩子,可你是否做到了让我觉得你是他父亲的事,纪容恪,我等了这么久,我每日沉沦在你死了的绝望中,我连呼吸都要用尽全身力气,我真的熬不下去了,纪氏像一座山,重重压在我身上,我不知道要找谁来保护我,我必须犹如一条狗依附着霍砚尘,我曾以为我苦尽甘来,原来你命里的一切打算都和我无关,”
纪容恪蹙眉看着我,我身体死死贴住墙壁,我们对视了片刻,我忽然想到什么,我手伸出猛地将他西装和衬衣都扒掉,我拼了命的向手臂两侧撕扯,露出他肩膀和xiōng膛,他没有抵抗我,只是任由我对他拳打脚踢疯狂撕咬,在我看到他肩膀那道深深的疤痕时,我所有猖狂的动作戛然而止,我盯着伤疤看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我全身都冰冷下来,只剩下一丝剧烈颤抖的余温,我眼眶不受控制的一红,接着便婆娑泪下,
“纪容恪你还真是没有心没有血,我以为你危在旦夕,我也以为你真的被顾温南谋害,我所有的以为都是怕你出事,都是用我最凄惨的想象猜测你的结局,我不断问自己如果真的我该怎么办,我怎样在这样的乱世求得自保,保住自己保住孩子保住你的产业,可你却早已不声不响娶了美娇娘,过上了你全新的生活,我冯锦这辈子只有过两个男人,也栽在男人身上两次,我只希望第三个男人,许我婚姻许我安稳,哪怕他再无能,他可以对我好就行,这是你和姜环给我的教训,”
我将衬衣和西装往上推了推,歪歪扭扭穿在他身上,我转身想走,在我经过他身边时,他忽然将我一把扯住,我来不及反应什么,他已经把我压在墙壁上狠狠吻下来,他的吻带着侵略性,带着qiáng烈占有的味道,他口中所有含着烟雾的唾液都经过舌尖抵入我口中,无论我怎样挣扎和抗拒,都无济于事,我被他蛮横的吻几乎bī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