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历了短暂的时间恢复意识,我趴在地上,睁开眼看到不远处花花绿绿的灯光,许多人围在一起,每张面孔上都布满猥琐而放肆的笑,男人和女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我反复问自己,这是天堂还是地狱,是生还是死,是人还是畜。
为什么这些面孔如此狰狞,他们到底执着于怎样的奢靡不肯自拔。
我手死死按住地面,撑住身体艰难爬起来,我看到了姜环,他站在两个男人前面,手上拿着一只长棍,那棍子落在我眼里,让我浑身一颤,我不可置信刚才敲击我的人竟然是他,为什么会是他。
姜环将棍子丢下,他看着我,他眼神里满是复杂,他似乎不忍下手,可又不得不这样残忍对我。
他在变,三年时光到底是长还是短,足以让一个你那么熟悉的人变得陌生,我小心翼翼行走每一步,可我千算万算却算不透他的心,算不透他想什么时候放弃我。
姜环眼中溢出一丝愧疚,“冯锦,不要怪我,很多事我没有办法。”
他边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我看到一束光从他头顶一晃而过,将手上东西也照得无比清晰,我被那把寒光凛冽的匕首吓得面sè灰白,我拼命后挪,想逃得远远的,我朝他摇头,又喊不出声,喉咙好像被谁扼住,他朝我扑来,脸上是决然和无情,刀尖直bī我心脏狠狠穿透…
我在撕心裂肺的惊恐中猛然睁开眼,我两只手揪住床单,被扯得皱皱巴巴,我看到的是全然陌生的环境,姜环不在了,所有人都不在了,喧哗变为沉寂。
脖颈的巨痛使我忽然间清醒过来,原来是梦,刚才的一切罪恶都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梦。
可这梦也太真实了,真实到我忘不掉姜环发狠的每处细节。
我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无力感,我躺在床上维持最开始醒来的姿态用力喘息着,我浑身都是汗,湿透的衣服贴在皮肤上,空tiáo没有开,屋子里很cháo热,我目光从雪白的天花板上移开,最终在环顾一圈后落在房间的阳台上。
纪先生站在窗前,他仍旧穿着那件玫红sè衬衣,背影对我,从这个角度仰望过去他十分高大,比我之前看到的每一次都更加挺拔jīng壮,他抽着烟,抽了很多支,他周身都被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缓慢从窗缝渗透出去。
他看向楼下的车水马龙,没有察觉到我已经醒过来,何堂主站在他旁边刚刚汇报完什么,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问,“对方要冲谁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