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亭觉得,自己应该冲过去的,可是刚刚庞欣说出的事实,让他不敢面对。
一小段路傅长亭觉得自己走了一年,掀开帐篷的时候手指动了几下差点捏不住。等到真的掀开了,傅长亭突然觉得没这么困难了。
容寻静静的躺在那里,悄无声息。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好了,看起来除了脸sè有些白外,没什么不同。
傅长亭走到他旁边坐下,像平常一样唠家常。
“文昀会识字了,他整天拿你名字练习。我让他偶尔写写我的,他偏不,说我名字太难写。你说,这是不是个小没良心的……其实他一点都不怕我,我老喜欢逗他,他就想着和我玩,也就你说话他愿意听……你说我回去了怎么和他交代?阿寻,阿寻……”傅长亭握住容寻冰凉的手,心痛得简直无法呼吸。
这一夜,没有人来打扰。
辞凰游从帐篷出来,环顾四周。立马有士兵小跑过来,听候吩咐。
“皇上,有什么吩咐吗?”
“昨日与朕一起来的人呢?”辞凰游因为担心玖拂衣的情况,昨天把傅长亭拉下马就没管他了。他这段时间为了找容寻都不成样子了,他要是不管傅长亭能随便找个地方窝着睡一夜。
“傅公子进了那间帐篷。”
“嗯。”
辞凰游朝帐篷走去,掀开帘幕愣在原地。正赶来问玖拂衣情况的木云卿见状也朝里面看了一眼,震惊在原地。
辞凰游平复了一下呼吸,缓缓走过去,躲在傅长亭面前,那满头的白发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傅长亭,你病了你知道吗?”
傅长亭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身后的发丝垂了几捋下来,刺目的白sè让他愣了一下。头发,一夜全白了么?
“你让我看看,我想办法让它黑回来。”辞凰游说着就要去给傅长亭把脉,却被傅长亭躲过了,声音低哑道:“不了,没必要。”
傅长亭此时浑身透着死寂,如果不是家里还有父亲文昀,他或许真的会陪容寻而去。
阿寻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们好不容易让我爹同意了,你怎么就抛下我了呢。
因傅长亭的坚持,辞凰游对他的白发没有处理,只是让他带着容寻的尸体回去安葬。
玖拂衣三天后的晚上醒来的,迷迷糊糊的看着头顶的帐篷,直到手上传来温软的触感,玖拂衣偏头,对上辞凰游的目光。
“三郎?”
“是我,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玖拂衣闭了闭眼睛,虽然伤口上了药,伤在那种地方怎么会不疼呢。疼点好啊,让她长点记性。
辞凰游揉揉她的脑袋,低声道:“我让傅长亭将容寻带回去了,玖玖,节哀。”
“节哀?”玖拂衣睁开眼眸,满是恨意,“书婧媛,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一定全部还给你!”她多久没哭过了,已经不记得了。只是想着容寻掉在那里,她无能为力的样子,利箭射入xiōng口的样子,她恨啊,怎能不恨啊!
“啊——!”
玖拂衣蜷起身子哀嚎,辞凰游将她拉起来抱在怀里,一言不发。哭吧,哭出来总比傅长亭憋在心里,一夜白发好。
玖拂衣的伤稳定之后,辞凰游就回了京城。他毕竟是皇帝,不能长时间待在外面。
玖拂衣再次兵临城下是两月之后,兵锋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