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杏儿逗他,见石头一脸困窘,进也不是出也不是,笑嘻嘻拿了个小盆给他:“那你就蹲门口帮我剥豆子择荠菜,这你总会吧?”
“剥豆子我会的!择菜你教教我嘛!”
于是陈家小少爷一身暗纹绸子的考究衣服,蹲在厨房门口竟然是打起了下手。过往的下人看到无不震惊,心想这小子不知道又闹什么幺蛾子。赵杏儿倒不惧,手脚麻利地卷了豆皮卷子进锅卤上,又剥了笋子切好豆腐块瓜丝,几个灶台同时烧着火,该炸的炸该炖的炖该炒的炒,香味儿飘出去老远,很快,陈汝耘手底下一群小吏,连带着后院的小厮丫鬟们,都忍不住顺着香味儿过来张望。陈石头坐在厨房门口大黄狗一样一脸骄傲:“你们别想吃了,这是做给我的!”
终于,陈老爷也惊动了,和夫人两个人一起过来,旁边跟着县衙班头。
“老爷,夫人,我给石头开小灶呢他病这些天可清减了不少。”赵杏儿袅袅婷婷端着盘菜出来,笑眯眯,“都是素菜,多出来点我们俩也吃不了,不然你们也一起坐下尝尝?”
陈汝耘也顾不上矜持了,连连点头。杏儿于是端着菜进了餐厅,身后跟着帮忙端菜的石头。丫鬟小厮的份她也留了,数量不多,嘱咐下人端去下人房分着吃个新鲜,回头她再多做些,搞得陈府的下人感动得恨不能当场把县府的门头从陈字改了赵字。
“这是南蛮豉油素烧jī,豆皮卷子裹紧了,用豉油和小葱卤了再切开油煎;这是糖醋脆皮嫩豆腐,嫩豆腐油炸出脆壳儿来,加了糖醋汁烧;这是指天椒怪味儿瓠瓜酥,瓠瓜加面浆炸酥脆了之后,用指天椒和姜蒜爆了锅,下椒盐和糖进去裹均匀;江南素三鲜羹是拿荠菜、笋丝烧的,打了个蛋花儿,饭是毛豆香菇饭,拿泡香菇的水和着酱油煮的,加了香菇和毛豆进去焖。”
陈老爷和陈夫人听得一愣一愣,陈石头则已经埋头苦吃起来。陈老爷不喜铺张,县府做菜一向素淡,他吃了这么些年早就吃得够够的了。这新娘子真了不起,做饭这么好吃。石头一边吃,心里一边默默想,自己一定一辈子对自己娘子好。
陈老爷搛了一筷子素烧jī,一尝,也顾不上问了,连忙扒起饭来。陈夫人则格外喜爱素三鲜羹,添了一碗又一碗。素烧jī酥脆咸鲜,豉香葱香浓郁;脆皮豆腐酸甜可口,外壳酥脆,咬开入口即化;瓠瓜酥麻辣里又带着点微微的酱香鲜甜,素三鲜羹则一口下去满满的全是荠菜香和笋香,简直要鲜掉眉毛;焖饭更是,饭粒软硬适中,每一口下去都有微微的鲜香。
三口人几乎是一声不吭地便吃完了这一桌菜,陈老爷满足地揉了揉肚子,道:“杏儿啊,其实你不必要这么麻烦……我陈府虽然不富裕,做饭的下人还是有的。”
赵杏儿心道你下人做的那是人吃的东西吗?笑了笑,一派温婉:“陈老爷,石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您家一贯吃的那些个饭菜太素淡了,小孩子吃不出味道就容易吃不足数,过不了多久就饿了,哪有心情念书?满脑子只想着淘换果子吃了。”
陈老爷心想难不成我儿七岁之后就无心向学,是我府里饭太素淡了闹的?这赵杏儿永远一派歪理,不过也罢,随她去吧,她愿意做饭,自己还能拦着她不成?
陈石头像是要佐证自己娘子的话一样,打了个饱嗝,满足地摸着肚子说:“爹,我今天终于吃饱了,等下我就念书去。杏儿姐,你以后天天做饭给我吃好不好?”
陈夫人听到自己儿子这话,眼圈一红,眼泪当即就险些掉出来。陈汝耘则是惊得半天缓不过神来:这皮小子,娶了媳妇儿就当真转了性不成?
美娘子救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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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石头自从吃过自家娘子做的一顿饭之后,顿顿便都要她做,否则绝不肯吃。赵杏儿本身也乐于下厨不然也不能跑去醉仙楼当厨娘啊顺势应承下来这陈府的伙食,俨然已经成了当家少nǎinǎ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