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酬。
在下雪天的夜里,怎么经得住冷风。
但半瓶酒下肚,变散了han气,反而很暖。
“何苦?”陈曼也喝完半瓶。
她的酒量惊人。
胃里灼烧。
“哟,你还会安慰人了?”我不得已笑笑。
陈曼一向不是个感性的人。
从我见她第一面起,我就知道,她比普通的女人,要冷硬。
虽然我不知道她的故事,但我大约能想象得到,她并非被风一吹,就长大了。
“不,是我自作自受!”我把剩下半瓶喝进嘴里,“并不是我看不到萧谦墨的好,而是我注定进不了萧家的大门,那就不必折腾。棉老给我的戒指,我必须拿回来!在我手里丢失,我就要负责。”
陈曼的神sè变了一下,开了第二瓶酒给我。
又是半瓶,有些头晕。
但同时,雪,让我清醒。
这个城市,脏了。
连雪都无能为力,都染不回去。
“我拿了八十万给孟姐,所以我缺钱!我没有资格要爱情,所以我必须抓住我的事业!我做不到面面俱到,但总得顾上一面。”我自说自话,仍然看着萧谦墨法式别墅的方向。
虽然,根本就看不到。
他太远了,太远了。
连背影都没给我。
“愚蠢!”陈曼点烟,顺手也扔给我一根烟。
火光微弱,明明灭灭。
“我是很蠢!从今往后,我安心跟着墨爷,也安心在这里工作!没有不好!”我哆嗦着手,几乎要冻僵,“彻底断了念头了!”
陈曼冷哼一声:“自作主张!”
“你……”我想反驳,却无力反驳,“行,我是个失败者,你说什么,我都无话可说。”
————
上车回到棉老的住处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他已经睡下,我轻手轻脚上楼,冲了热水澡。
那天夜里,我明白,虽然萧谦墨什么也没说,就像这场雪来得毫无预兆,但他是真的走了。
第二天,棉老的佣人依旧是六七点就叫我起床。
无jīng打采,头疼不能自拔。
但还是下了床。
吃早餐的时候,我甚至了看不清桌上的东西。
快速喝了牛nǎi,不敢看棉老。
陈曼很厉害,她jīng神饱满,妆容jīng致。
相比之下,我显得落魄至极,憔悴至极。
终于,棉老发话:“吃完就上楼休息!不用陪我散步!”
如获大赦,正要答应下来,我头一次看到棉老喝酒。
虽然是米酒,但是在清晨,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棉老……”
“不必多说!”棉老大概是不想听我这些苦不堪言的话,“你吃完,睡醒了,再找我!”
“好!”
于是,我匆忙吃完,然后又上楼休息。
这一次,没有人上来叫我。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
洗完澡下楼,棉老正在和陈曼下棋。
对陈曼这个人充满了好奇,她似乎随时都是jīng神饱满。
“丫头,你这一句,下错了棋!”棉老没有抬头。
但是我知道他是在跟我说话。
佣人给我倒茶,我坐在棉老旁边。
还没吭声,他又继续说:“不过,年轻人,下错棋很正常!谁都会走弯路,谁都会失败!重要的是……”
我喝了口茶,很苦。
从来没有尝过如此苦的黑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