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三楼,还好是三楼,我不会死!
虽未死,但会伤。
我直接摔在地上。
冷,硬。
浑身像散了架,我撑了好久,才缓过来,弯着腰,半走半晃,一直往前。
边走,我一边扯下中午出门时候他们穿在我耳朵上的耳线。
此刻,我赤着脚,衣衫褴褛。
身上,也没有带钱。
曾经我以为,我离开了萧家,就算是熬出了头。
曾经我以为,我成了会所头牌,就不用吃太多的苦。
呵,还真是异想天开!还真是太过年轻!
我一步步往前走,自然后很多好奇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但,我越走,脚越痛。
刚才从窗户上跳下来,脚踝被重崴。
双手也蹭破皮。
呵……
我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止住了。
直接再次摔倒在地上。
我想起一个童话故事,讲的是一个小姑娘,家境贫han,靠卖火柴为生,严han的冬季,她藏在角落里,划燃一根火柴,她便看到她最渴望的东西。
食物,钱,还有她的祖母。
最后一根火柴,燃尽了她的生命。
我若是死,死前会看到谁?
我母亲的模样,早已经在我脑海中淡化。
那么,孟婆桥上,有谁会来接我么?
眼前,连路灯的光也已经消失了。
终于理解,卖火柴的小女孩,在最后一根火柴熄灭的时候,她是什么感受。
————
从没想过,我还会再睁开眼。
不是医院,不是酒店,不是会所,也没有萧谦墨。
松了口气,但在我看到陈曼那张脸的时候,彻底惊住了。
她笑着,胳膊上没再有两条蛇,取而代之的,是手环。
明晃晃的,有些扎眼。
“醒了?”陈曼声音粗犷,“啧啧啧,你也太惨了!我说,你现在真连丧家犬都不如!”
“陈曼!”棉老沙哑的声音响起,他走过来,关切地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摆摆手,“你先出去,我有话和苏苏姑娘说!”
“师父……”陈曼撒娇。
一个女人,用男人的声音撒娇,尤其别扭。
“出去吧!”棉老再次开口。
我想说话,如鲠在喉。
棉老坐在床边,再次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帮我拉好杯子,看着我,很慈爱:“苏苏,你吃了这么多苦,还愿意待在他身边?”
我有些诧异,他从伸手把我扶起来,靠在床头。
这之前,还拿了靠枕放在我背后。
端了温水递给我。
这一系列举动,让我头脑稍微缓了一些。
脚踝,似乎缠了纱布。
手上蹭破皮的地方被处理干净了。
“你想说什么?”我开口,“棉老,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笑:“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你!我若是想伤害你,就不会救你!”
这我当然知道。
他是想利用我。
呵……
我沉默,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