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他怎么敲门怎么踹门怎么砸门。
甚至,嗓门儿都喊破了,我就是不开。
那时候,我竟然是开心的。
谁让他偷别人jī蛋了,谁让他打我了。
谁让他,那么穷。
穷!
这个字,是我至今为止,最害怕的一个字。
对它的恐惧,就像被烧红了的铁饼儿在我心上烫了个疤,怎么扣都扣不掉,一扣就流血,然后长出新的疤。
永永远远都在那里,除非我死了,被埋在土里,然后rou体腐烂掉,这疤估计也就跟着rou一起烂了。
一点也不夸张。
因为我妈是因为穷,才离开他。
因为他是因为穷,才去偷jī蛋。
对穷的恐惧,成了我之后拼了命赚钱的动力!
或许是那天我关门的行为把他惹怒了,所以在一个特别寻常的日子,他带了一帮人回来,
当即把我吓傻了,家里从来没进过这么多人。
他让那群人等着,然后自己走到我面前。
十分直截了当地告诉我:“我把你卖给他们了!你跟他们走!”
我一下子懵了!
跟他们走?
他们?
我看看这屋里的“他们”,一个个横眉冷眼,而且凶神恶煞,全都盯着我!
吓得我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抓住他的裤子,抱着他的腿,一个劲儿地哭,扯着嗓子喊叫,把我挨打忍下来的那些憋屈和眼泪,全发泄出来了。
可是,他还是,一脚,把我踢开了。
这一脚,是那天,他对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我被他踢得趴在地上,地是水泥地,上面有土和各种东西的渣滓。
双手手掌被割破,还来不及反抗,就已经,被那些看戏看得不耐烦的男人,直接拎起来,然后走向门外。
“爸爸……爸爸……”我被夹在一个人的咯肢窝下面,不停地挣扎,“苏万国!”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他的背影,僵硬着。
苏万国,这是他的名字。
随后,我被塞进了小路上的一辆面包车里。
我想趁关门前跑出去,可是我哪有他们动作快,他们左右夹击,把我放在了中间,然后迅速拉好车门。
紧跟着就从座位下面拿了一根绳子出来,把我双手双脚都给捆上了,完全动弹不了。
我吓呆了,直到车子发动,颠簸得厉害,就像它随时会散架一样。
那是我第一次坐车,但完全没有开心和激动。
有的,完完全全,是恐惧。
我全身都开始抽搐,却没有再喊叫,而是大幅度地抽搐。
车窗和车门都紧紧关着,我听到有东西在嗡嗡作响,挡风玻璃外面,尘土飞扬。
那个画面,在后来,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噩梦!
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好像他们这是要把我卖了,卖给一个姓萧的,还是个老爷子。
我又急又怕,大喊一句:“卖人是犯法的!”
啪……
一个耳光打在了我的脸上。
这是我上车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换来了一个孔武有力的巴掌。
苏万国打肿的的地方还没消肿,又被二虎子打了一巴掌。
我瞪着他,死死瞪着。
“哟,小妮子还挺有脾气,敢瞪我!”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