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锦淡淡道:“不焚了。我觉得茶香挺好的。”
常何在看了她,良久才道:“其实皇上接安郡主入宫……也是无奈之举。”
他的话才开了个头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他一抬头才发现安如锦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她脸上写满了戏谑、不解、清淡,唯独没有他料想中的伤心和不甘。
这下lún到常何在愣住。
“静夫人如何想的?”他问。
安如锦轻笑起来:“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奇怪。这件事常公公想要和我说什么呢?难道常公公想和女人一样喜欢聊一些琐事吗?”
常何在目光微沉。
安如锦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淡淡道:“常公公,你不用安慰我。皇上喜欢安郡主又不是秘密。如今他是皇上,想要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身边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你不明白。”常何在眉头皱得很深:“我想说的是,皇上此举不妥。”
“有什么不妥?”安如锦不紧不慢地道,“若是不妥常公公更应该和皇上说。找我一个后宫怨妇有什么用呢?”
她似笑非笑看着常何在:“常公公,你不会是想做一个忠臣吧?”
常何在面sè一紧,慢慢捏紧了茶杯。
安如锦轻叹一声:“其实常公公,你和我一样,都是奴婢。奴婢是管不了皇上如何想如何做的。”
“你不一样。”常何在眉心几乎拧成一个川字:“皇上对你恩宠有加,你就忍心看着皇上因为一个女人备受朝臣们指责吗?”
安如锦停了很久,漠然道:“是啊。不然怎么样呢?我方才说的话常公公还没听明白吗?你和我只是奴婢。我们做份内事就好。若常公公想要做忠臣,大可在早朝时学着史书上那些烈臣们一头撞死在龙柱上劝皇上三思。”
“若是有那么一天,我安如锦一定会给常公公立碑的!”安如锦无比郑重地道。
“咔嚓!”一声,常何在脸sè铁青,手中的茶杯早就碎成了粉末。
安如锦面sè未动,只是叹息:“可惜了,我好好一套青瓷茶盏呢。”
常何在再也忍不住,冷笑:“安如锦,你明明知道太皇太后生前就不想让皇上娶纳兰韵,齐王为了纳兰韵还屡次bī迫羞辱皇上。再者,军中两派复杂,老国公那一派旧臣从前就和纳兰韵的父亲那派保皇党不怎么对付。”
“不然老国公为何要亲自迎驾,还亲自去和纳兰韵说话?他就是不想让纳兰韵入宫。于情于理,这女人一旦入宫后患无穷。你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肯劝告皇上,竟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我真错看了你。”
安如锦定定看着常何在。
良久,她轻声反问:“常公公想的那些难道皇上就没想到吗?”
常何在深深皱起眉。
她笑容渐渐冰冷:“皇上明知道太皇太后不喜欢他娶纳兰韵,他明知道军中新旧两派在争权。他明知道老国公是国家重柱,一言九鼎地反对纳兰韵进宫。凭什么你劝不了,朝臣们劝不了,老国公也劝不了的事情,让我一个女人去劝?”
她冷笑:“更何况我只是小小的芝麻县令之女。常公公,你是找错人了吧?还是想让我去送死?”
常何在满腔的怒火忽然一下子烟消云散。他久久看着安如锦,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什么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说不出来。
安如锦垂下眼帘:“常公公,皇上是主子,你再天大的功劳也只是仆。从来只见主子吩咐仆人做事,从未见过有仆人指使主人做事。”
“就这样坐视不理?”常何在问。
安如锦眼底浮起淡淡的黯然。她轻声反问:“不然怎么做?纳兰韵是天子娇女。谁还可以和她抗衡?”
常何在终于不再言语。
送走常何在,安如锦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