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皇上面前亮兵刃,其心可诛!”
“如此狂妄,恐怕背后还有依仗。皇上要慎重。”
“……”
一干臣子七嘴八舌纷纷谏言。萧应禛更加沉默。他忽然道:“众卿随意,朕要去走走。”
他说着向着马场远处而去。安如锦犹豫了下悄悄跟上。
马场很大,远处是高耸的山,马场就正在山脚处。此时正值初夏,四周翠sè勃发,花儿遍地。刚才萧应瑄带来的血腥气被一扫而空。
萧应禛走得很快,把身后的侍从们都甩下。安如锦走不快,不过她亦步亦趋,慢慢跟着。走了许久许久,来到了一处小山坳。
安如锦看见萧应禛停了下来,坐在一块山石上歇息。她慢吞吞走了过去。
萧应禛看见她还在,眼露诧异:“你竟来了。”
安如锦道:“皇上不是让如锦御前伺候跟随吗?如锦自然是要来的。”
萧应禛深深看向她的身后。在她身后早就空无人一。看来他走这么久也就她一个人跟从而已。
他眼中浮起复杂思绪。
眼前的女子沉默又安静,甚至不通情趣,可是每次他最需要人的时候,就只有她就在那边。不远不近,刚刚好。
他忽然向她伸出手:“过来坐。”
安如锦看了他一眼,慢慢伸出手放在他的手心。萧应禛一把抓住她,一提,将她拉到了山石上和自己并肩一起。
他长吁一声:“这里终究比宫中舒服多了。”
萧应禛慢慢道:“从小我就知道我和三弟是不一样的人。他小时候锦衣玉食,聪明伶俐。我虽比他长两岁,但是他的心智却比我更高。父皇也更看重他。”
安如锦沉默。她不知道什么可以应和他,也不想多说。甚至这些话她都是她不可以听的秘辛。
山风吹来,带着初夏的暖意。
他继续道:“有一次,父皇考校我们射箭。那时母后已疯癫,被整日关在锦宫中,谁也不可见。我为了见母后一面,每天练射箭。只盼望能在父皇面前露一手,让他一高兴就准许我去看看母后。”
“那天我还记得清清楚楚。父皇拉着三弟有说有笑走了过来。三弟穿着一身锦衣,头发整整齐齐,还束着金冠。而我因为练箭浑身脏兮兮的,头发都乱了。我亲眼看见父皇亲昵地拉着他坐在一旁,然后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厌恶。”
他不说了。安如锦却不由自主看向他的侧脸。
他的侧脸依旧lún廓分明,冷峻而沉着。可是她分明看见他眼底的伤痕。
“后来呢?”她问。
“后来射箭三局两胜。我赢了他。”萧应禛淡淡道,“父皇却说,我没有容人之量,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会谦让。”
安如锦无言。
“我那时候才明白。原来人若是不喜欢一个人,任由那人如何努力都不会喜欢。哪怕是亲生父子。直到父皇死了的那一刻,恐怕也是不喜欢我多一点。要不是有皇太祖nǎinǎi,我根本登不上这个皇位。”
他说完,忽然回头看向安如锦:“这样无望的事,你告诉朕做了有什么意义呢?”
安如锦看见他眼底的深沉和痛苦。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