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转身。
“不!”她厉声叫到:“我要见他!我要他亲口赶我走!”
苏老夫人眼中都是鄙夷:“见他?你一个罪臣之女怎么见他?他如今正在洞房花烛,你怎么见他?”
有什么狠狠割过心扉,痛得口中都是血腥味。原来这便是世事倒转,天地倾覆。往日口口声声疼她爱她、最和蔼的苏家老夫人竟然翻脸比谁都无情。
原来,这一切都是虚妄。只有她一人傻傻相信所谓的山盟海誓。
她忽然一笑,眼中再也没有一点温度。那是心如死灰的绝望。
“苏老夫人,今夜你不让我见他。他日我若身陷囹圄,就别怪我口中胡言乱语!”
苏老夫人浑身僵住,等她回过神来立刻怒道:“你!你……”
“让我见他!最后一面!”黑暗中她一字一顿,字字句句泣血,“我要他亲口和我恩断情绝。”
苏老夫人脸sè变幻了几次,终于咬牙怒道:“好!你等着!”
她怨毒地盯着她:“傅冷香,如你所愿,但愿你见过渊儿以后,好自为之!”
……
好自为之……
一片萧瑟的秋叶落在了水渠中,然后打着璇儿顺水飘出了宫外。安如锦静静看着这一片黄叶,忽而一笑。
千辛万苦进得宫来,也许只有身死的那一刻才能彻底解脱。这也许是她傅冷香早就注定的宿命。无法得偿所爱,只能在这一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安秀女。”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
安如锦顿了顿这才转过头去。她抬起波澜不惊的眼睛看向另一位更加波澜不惊的人。
常公公,慎刑司的副总管。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看清楚这令宫中上下几千宫人闻风丧当内侍的面容。他大约二十多岁,面白无须,面sèyīn柔,带着一股yīn沉的气息。
“常公公。”她垂下眼帘,默默行了一礼。
常公公淡淡看着她,忽然从袖中翻出一小撮灰烬。安如锦抬起头,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常公公慢慢把手掌倒转,灰烬在空中随风而去,带来一股淡淡的香气。
“珑秀是你设计所害的吧?”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无法辩驳的冷意,“你在她屋中的炭盆中烧了可以令人安眠的合香,然后关紧门窗,令珑秀中了碳毒。”
安如锦静静聆听,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奴婢不知常公公说的是什么。但是那一夜珑秀姐姐的屋子门窗关紧,如锦怎么能进入?”她恰到好处地露出迷惑神sè。
常公公沉默地看着眼前分外沉静的秀女,眸sèyīn沉:“咱家不知道你怎么安排好这一切。但是正因为不可能,才令人觉得可能。这香,只有你有那个动机放入。至于为何珑秀一醒来就发疯,这你心中应该比所有人更加明白。”
安如锦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常公公的意思是怀疑了如锦?要把如锦抓进慎刑司严加拷问吗?”
常公公看向她,眼前少女清澈的眼中,却是深渊一样深不见底。
他目光一闪,淡淡道:“安秀女不用紧张。既然方才咱家没有揭发,现在更不会把你抓进慎刑司。”
安如锦面sè不变:“多谢常公公。”
常公公深深看了她一眼:“不过,咱家要告诉你。你做的看似没有痕迹,但是却经不起深究。方才的香灰便是你的罪证。”
安如锦抿紧红chún,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