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也会有难处。但人世如此美好。若能寻能芨芨草。她就可以免于病痛了。
因着是在想事情,所以门响时她立刻就抬眼望过去了。
大抵是沈默先前闯进来过。所以这次她抬头看见沈默的时候眼睛里波澜不惊。
她纤白如玉的手掀开床帘,身姿袅娜的下了床,穿上木屐。
没了胭脂水粉的妆扮,她素颜的样子,更显得她肌肤胜雪,清淡的白。唯有那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几令人不敢逼视。
她这样见他闯过来,也没有一般女子的惊慌。只是神态淡漠,看不出是喜是怒。
他将手上的药放到桌子上,声音带着些哑:“太医说了,虽然现在没法根治,但是照着这个药方抓药吃,可以缓解你身上的痛。”
她的眼睛看过去。这样寒的夜里,那药打开时居然还冒着热烟。必是他放在怀里,用内力暖着的。
她的玉指在杯沿轻轻的摩挲了两下。然后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那样苦的药,她就像是喝白开水一样。甚至于喝完之后,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沈默有些心惊。
他从随身带着荷包里掏出一颗蜜饯放到青瓷碗中,然后将碗推向靖瑶。“吃颗蜜饯吧。”
靖瑶低着头,眨了眨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将她的眼睛拢在阴影中,看不出情绪。“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微微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因为我快死了,所以同情我”
他勾了勾唇:“每年战死沙场的人不下千万。”
她那张清冷绝决的脸上竟又泛起笑容。万千花,千万粉黛也再难及她的笑。他的视线难以移开。
她的声音婉转悠扬:“难道殿下是要把我治好了以后,带我上阵杀敌吗”
他的眼睛瞥向她的腰,伸出手隔空握了握,蹙了蹙眉,随口道:“我一只手就能把你的腰拧断。”
此时,响起轻轻的叩门时,然后是独孤天奇的声音。“小妹,你在跟谁说话呢”
靖瑶一边用眼神示意沈默躲起来,一边淡定的回天奇:“没有呀。你听错了。”
天奇的声音很坚持:“不可能。我明明听到你跟别人说话了。”
靖瑶慢悠悠的道:“哪来的人,一定是你听错了。”
天奇在外面皱了皱眉头。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妹妹不会武功。若是有心怀不轨的人闯进了她的屋子,威胁她。她自然只能说屋内无人。
正当他想径自开门进去的时候,门却咿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然后是妹妹那张清秀的脸。
他进了门后,不停的张望着,竟然真的没有人。
他皱了皱眉头,可能是自己真的听错了吧。
他抿了口茶,说道:“妹妹,我听说三殿下带了太医来我家。”
靖瑶眨了眨眼睛,无辜的样子:“嗯。他带着太医想给你看看身上的伤。可惜你不在,又走了。”
独孤天奇哼了一声,忿忿不平的道:“一点也不诚心。为什么专挑我不在的时候带太医来给我看病就算他诚心我也不会让他看的。一定是想我把伤养好了,更好的挨打。”
靖瑶点了点头道:“哥,那天我救下的那个妇人你安排一下,把她送回陕西去。赈灾的银子那么多,他们也太贪了,想必手里落了不少的银子。你让人带着她问陕西知府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