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个年轻的美妇追着一个大概四岁左右的孩子满天满。那孩子一头短短的头发,雪亮的眼睛,腮帮子被冻得通红通红的,像个熟透的大苹果,同样冻得通红的chún瓣一张一合,呼吸着空气。
落在雪地里,跟个jīng灵似的。
是的,那美妇就是我。
我和我的孩子。
余泽晰。
这个tiáo皮的小鬼此刻正上窜下跳,因为我追不上他而十分得意。片刻高高翘起了小嘴巴,“唉,你们女人哪。”
我哭笑不得,“才多大一点儿,就知道嫌弃女人了,小心将来被女人甩。”
小家伙一蹦二跳跑到我面前,一点都没有被我吓到,“才不会呢,我们yòu儿园的女生个个都要拉我做老公,烦都烦死了。”他小大人似地从我臂间取过抱来挂在自己身上。他太矮了,包几乎落到他的脚后跟,十分滑稽。
我的心却暖暖的,伸手去抚他的短发。短发十分利落,扎着我的手指,像某个人的……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又笑了起来,“若是你被他们抢走了我怎么办?以后谁给我背包?”小家伙虽然tiáo皮,却是极孝顺体贴的,他时时不忘自己是个男人,小小年纪就知道心疼我,总会帮我分摊一些力所能及的重任。
小时候的我肯定不是这样的,这点,不知道又随了谁。
“放心吧,我才不会丢下你不管呢,以后我不仅会给你背包,还会养你。”他大家人地拍拍我的臂,志气可真不小呢。我开心的chún瓣都咧开了,“拉勾勾,说话要算话哦。”
他很认真地跟我拉起了勾勾。
雪光落在他脸上,粉粉嫩嫩的皮肤,亮闪闪的眼睛,真是我的宝贝啊。
我有意弯过半个身子,和他并排走回去,他很喜欢我把他当哥们的样子,同样咧着嘴迈开了大步。
“爸比!”到了门口,当看到外头立着的那具包裹严密的身子时,他一时兴奋起来,甩了我飞快跑了过去。那个木乃伊一般的东西动了一下,在他跳起来的那一瞬间将他抱起,“唉哟,我的小宝贝,爸比想死你了。”
我无奈地摊着肩,看着两个亲密贴在一起的人,满肚子的话竟不知从何说起。
两个人亲热完,手拉着手往门里走,小家伙早就忘了我这个娘的存在,一个劲地往身边人身上蹭。那人顺手将他抱起,只一只手便将他托得稳稳的。他非常喜欢这种姿势,因为坐得高望得远。小家伙哇哇叫着,不时被那只晃动得手弄得一倾一斜的,他叫得更大声了。
这画面,温馨得直叫人流眼泪。
我恍惚了一会儿才跟着他们上了楼。
我们居住的小区不算太好,但条件也不差,十五楼,中间的楼层。我走到时,一大一小正等在门口,同时巴巴地看着我。我笑嘻嘻地走过去,拿锁开门,“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就过来了。”木乃伊答。拉开门后,他先是给余泽晰除掉了脖子上厚厚的围巾,既而脱掉他厚重的棉衣,而我则忙着开暖气。
“爸比,我来帮你。”小家伙伸出短胖的小手,在木乃伊身上拉啊扯啊,不一会儿,粗笨的木乃伊变成了俊美妖孽的美少年。
至少在我眼里,他是少年,很美的那种。
秦坊,过了这么多年,依然无法掩盖他的那份妖孽美,嫩得跟二十岁出头的孩子一般。
不过,他也才二十六。
我端了一杯水过来,朝余泽晰不满地投去一眼,“叫叔叔。”
小家伙顿时扁起了嘴,却没再说什么。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道不尽的委屈。秦坊不满地瞪我一眼,“他喜欢,我乐意,为什么不能叫?”他大方地把晰晰拉了过去,“就叫爸比,以后都叫爸比。”
“爸比。”
两人又黏在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