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还是等到了蒋正国。没有他,我根本没办法离开。
蒋正国把车开到假山下,我一瘸一拐地走出去,以狼狈之姿上了他的车。他并没有揶揄我,关上车门后上一驾驶位。
他问了我住址,车子朝那个方向驶。我知道自己的脸像个五彩盘似的,也没好意思在他面前展示,一路捂着脸,把头埋在膝盖。
“到了。”不知多久,他道。我抬头,看到了熟悉的属于贫民区的建筑。
“谢谢。”我道,推门下车。他比我还快,帮我拉开了门。我吃力地站起,他并没有来扶我,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走了。”我故作潇洒地朝他摆摆手。
他却叫住了我,“余冉,你应该明白,代先生今晚给你清理伤口只是出于道义,并没有别的意思。你们的合作早就过去了。”
“哦。”我点头,心里泛酸,却硬是倔qiáng地抬眼去看他,“这话是代宁泽让你带给我的吗?”
他迟疑了片刻,点头。
眼睛,再次发胀,但这次我却硬忍着没让它流下来。
“我知道,你不要担心我会缠着他。我余冉有自尊。”我努力扯出笑来,表现得云淡风轻。他终于放心地点头,“这样就好。”
他转身开车离去,我捏紧了路旁的一根电线杆子,感觉xiōng口跟电梯杆子一样又冷又硬。我用力咬着chún,拒绝任何思维,更不许自己流眼泪。在那儿站了许久,我才蹒跚着往住处走。
因为脚受伤,我向经理请了两天假,经理爽快地批准了。他告诉我,因为伤情发生在上班时间,所以医药费由酒店报销,而不会扣误工费。
我点点头,却并没有去医院。代宁泽把伤口处理得很好,而我并不是那种动不动就需要到医院去的人。他手指落在我脚上的感觉时刻提醒着我,我们曾经近距离接触过,但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提醒自己,那只是出于道义,没有任何意义。
我以为对代宁泽的那份爱可以隐忍一辈子,直到连自己都忘记的,但我终究高估了自己。
那天,巍然带着麦小玲来看我。几个月不见,麦小玲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圆滚滚的像个球。他们的生意做得不错,麦小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巍然对我也既客气又大方,给我带来了不少礼物。
“下午,我们要去代宁泽。”饭桌上,麦小玲突然道。这个名字突兀地被提起,我的xiōng口一阵刺痛,险些装不下去,好半天才轻轻哦了一声。
巍然和麦小玲的店子是代宁泽帮忙弄的,他们前去感谢理所当然。
麦小玲从我细小的变化里看出了什么,把巍然支了出去,握上了我的手,“坦白说,冉冉,你是不是还爱着代宁泽?”
她如此jīng准地揭开了我的面具,让我猝不及防,张着嘴干巴巴地吐了个“哪里可能”,眼睛却泛起了水花。麦小玲重重拍了我一把,“我可是过来人,这种事怎么能瞒得了我的眼睛!”
我低了头,不再狡辩。
世界上最不幸的事,怕就是我爱你,你却对我无意了吧。
我咬着chún,捏着指头,任由一颗心失落在,在麦小玲面前展露了一切。麦小玲心疼地抱紧了我,“冉冉,我一直以为代宁泽是爱你的呢,终究,他帮咱们那么多忙。你说他只是利用你的时候,我真的不相信。冉冉,不管怎么说,我都觉得他是个好人,或许,他对你是有感情的,只是说不出口呢?你真要放弃吗?”
“我不知道。”麦小玲的这一番话反倒将我推进了一个死胡同,不知进退。我简单地把最近的三次相逢的事告诉了她,至于为什么要跟她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这三次相逢在我的脑海里翻滚了无数遍,连每个细节都记得,时常我会因为他的一个眼神觉得他是在乎我的,又会因为想到另一些话而嘲讽自己,他根本对我完全没有了感觉。这样的猜测和矛盾反复折磨着我,让我不得安宁。
我迷惘,苦恼,找不到方向。
麦小玲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