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客州皱眉，有些尴尬的松开了还搭在门扇上的手，刚刚被他握着的门框位置，此时像是被一头无形的猛兽啃了一口一样，碎裂的木料和被抓烂的绘纸簌簌而下。

“呃。。。”

“e。。。”

两人同时出声，但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后又同时收声，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尴尬气息。

“这具骨头架子，是火龙王的？”最后还是李客州率先开口，除了火龙王，李客州不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的存在身上能有这么浓郁的‘火’的味道，以至于自己这种超凡者能透过它残留下来的气息，看到那地狱火海般的一幕。

“是啊。。。。”小小的少年最后又看了一眼被李客州捏碎的门框后，踮起脚尖伸出手，摸了摸骸骨的翅膀。

“诺顿，青铜与火之王，曾经端坐于王座上的皇帝，死了就成了任人把玩的玩具。”

“还行吧，死都死了，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不过这头龙不是卡塞尔学院杀的吗？我还以为你们是属于两个势力来着，看来天下混血种是一家啊。”李客州点点头，说起‘这头龙’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好像在说：‘这头猪’一般轻描淡写，没有丝毫的敬畏和对同等级存在的尊重。

确实，强者的骨骸被人做成标本，的确会让他极为不舒服，但前提是，那是强者。

他亲手同与火之王同级别的山之王厮杀过，虽然李客州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但是，单纯就双方力量对比来说候，李客州甚至还属于劣势方，他的体型远远逊色于山之王，这意味着同等层次的力量发挥中，山之王光是凭借着自身的体重就能发挥出数倍甚至数十倍的物理性力量，更何况李客州的力量本身就没山之王大，纯速度的对拼也就在伯仲之间，就连身体的强度，都略有不如，可以说，李客州除了身形小而带来的灵活外，再和山之王的对抗中，完全是属于被碾压的那一方，也就是山之王真的不会战斗，不然的话，倒在尼伯龙根的，肯定不会是它。

这种强大力量的拥有者死去，李客州按理说应该有种物伤其类的悲伤，但事实却是，李客州在看到火之王的骸骨时，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上去摸一把。。。。

强者之所以被人敬仰，不是因为远胜于他人的拳头，而是那种绝对不会改变的意志，就像是李客州自己，坚持着自己的武道和信念，虽然他一开始那种朴素的杀人偿命的因果观念已经随着一次次的厮杀，尤其是在《指环王》中一次次的屠城而所剩无几，但是，依旧埋藏在他的心底，作为他最后的底线。

而且，就像是当年幻想枪击山崎龙二时，他明知后患无穷，但依旧选择放弃在那种情况下击杀对方，这在常人眼中是迂腐，是不知变通，是愚蠢，但在李客州的心中，如山崎龙二那般精彩的武者，不该死在一发子弹下。

虽然他最后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是时至今日，他依旧不后悔当初放走山崎龙二，因为角色互易的情况下，他真的无法接受自己和人斗拳之时被暗地里一发黑枪带走性命。

那对于一个武人来说，是莫大的悲哀，也是现代武术的越来越没落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数十年如一日的打磨锻炼，却抵不上一枚造价几块钱甚至几毛钱的小金属块，这是现代武学的悲哀，也是现代武者的无力抗争的现状。

那是他的意志，宁可赴死也无悔的意志，当初召唤出孙禄堂，那个明知自己生命所剩无几的老人，慨然催动气血，以燃烧生命慨然赴死的方式在自己面前将自己的武学淋漓尽致的展示出来，那种国术武功的传承，是孙禄堂的意志，虽然对比起如今的李客州来，孙禄堂就像是一个婴孩般不堪一击，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方身上的那种意志，能称得上一声宗师。

但遗憾的是，从山之王身上，他丝毫没有感受到那种强者的意志，山之王更像是一个有两膀子力气的普通人，空有强大的到比李客州还胜一筹的力量，但无论是对于自身力量的运用还是精神层面的对拼，都无法让李客州有和同等级高手对垒搏命时的酣畅淋漓，虽然在李客州反复刺激下爆发了一轮，差点没直接将李客州干死，但是，那种遍体鳞伤后拼死一搏的勇气，更像是狗急跳墙，丝毫没有强者该有的那种凶猛和果断。

山之王如此，火之王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是他的骨架子都这么完完整整的摆着呢，自然同样如此，最起码李客州就不觉得未来自己的敌人能收获一副自己完整的骨架子，自己的尸首，怕是千疮百孔都是好的，尸骨无存才正常。

当然，不能是洛基那种明显属于规格外的敌人，你高上一星两星对磕一下无所谓，死了称得上一句血勇，活着收益那就海了去了，但如洛基那种随随便便摆出一排六星血统随便挑的架势的大佬，要是上去碰，自己的学历对这种行为有着明确的定义：那叫愚蠢！叫找死！

而龙王，它们的力量，与其说是自己锤炼出来的，更像是上天赋予的，强大，原始，但却蠢笨！它们不是有着自己力量凝聚的强者，缺乏强者那颗自强不息的心和推动自己进步的并且为之坚持的意志。

李客州的不屑很明显，明显到连他的脸都没看到的酒德麻衣都感受到了。

“两个势力？”他前面还在龙王骸骨旁边的少年忽然古怪的笑了一下，他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开朗而阳光的笑，不得不说，他这幅皮囊当真不赖，虽然不能和洛基那种仿佛3d建模一般的脸相比，但对比起幻想来说，有着碾压性的优势。。。。

“混血种里面可不是团结一致的呢，任何组织，在漫长的历史面前，都会变成一盘撒沙，里面有昂热这种不杀光龙族誓不罢休的屠龙勇士，也有在暗中伺机等待的野心家，更有卑躬屈膝的投降派，倒是和龙类和平共处的鸽派最弱势，但他们其实好像是打着养寇自重的心思，虽然，这个寇能轻易的将他们吞个干干净净。”他抱怨着，又拍了拍龙王的骨架。

“是吗？”李客州无所谓耸耸肩，很是自觉的走向了房子中央唯一的小桌子，屁股一沉，腿一盘，坐在了地上。

“听你家的小姑娘说，你有交易想要跟我谈，可以，没问题，而我，唯一的要求。。。。”李客州手往桌子上一拍，那枚得自酒德麻衣的贤者之石，安静的摆放在桌面上，晶莹透明的水晶外壳被阳光穿透，照在里面泾渭分明的四种色彩上，绚丽的如绚烂缤纷的油画。

“叮！”他屈指在上面轻轻一掸，贤者之石发出清脆的响声。

“告诉我，怎么才能真正的把控住这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