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
霍聿深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没开口,身后的人说什么他也没去理会,只是微蹙着眉心紧盯着那盏依旧亮着的红灯。
温浅,你若是死了,甘心吗?
……
一场手术持续了十几个小时,温浅在重症监护室里,一躺又是好几天。
在这些时日里面,霍聿深又断断续续地签了好几回字,他的耐心一向不好,到最后他干脆拒绝签字,神情冷的让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
最后还是荣竟何劝说,他才签了字。
肋骨断裂刺伤肺叶,双腿粉碎性骨折,包括肚子里那四个月大的孩子也没能保住。
只是在这样严重的情况下,还能保下一条命,已经是一件在幸运不过的事情了。
温浅是在转入普通病房的三天之后,才彻底醒过来。
从百叶窗透出的光线使得加湿器上水雾清晰地像是粒粒分明,适应太久黑暗的人,骤然见到光明,一下子有些受不了而微眯起眼睛。
只是从百叶窗的缝隙里透出来的光线就是如此明亮,那窗外的阳光该是何等明媚?
温浅浑身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活着的滋味好过一切。
护士见她醒了便围过来检查,没多久病房内涌入了几个医生,检查这个检查那个。而她没醒多久,又一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过在场的所有医护人员均是长长的松了口气,总算脱离了危险。
……
温浅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百叶窗被卷上去,她一睁眼,就能看到遥远的天际那大片的如血夕阳,在天幕的尽头是深蓝深灰,而那抹夕阳透出云层,烧的火红,灿烂而又苍冷。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走过来,修长的手指拉下了百叶窗,也阻挡住了她的视线。
继而男人宽厚的手掌覆上她的眼睛,声线沉沉道:“闭着,别看qiáng光。”
霍聿深的掌心染着微微凉意,她的眼睛却越来越热,越来越湿,慢慢的有温热的液体从她的眼角处滑落,随着他的指缝落下,继而隐没。
温浅的喉间干涩的生疼,她说不出话来,却就是止不住从眼角不断溢出的眼泪,明明她不是爱哭的人,可此时此刻,清晰地觉得有一样东西从她身体里消失……
那种疼痛刺的她透不过气来,比浑身任何一处遭受的伤痛还要疼上千倍万倍。
她喉间轻滚,好半晌才终于用沙哑的嗓音问:“霍聿深,孩子是不是没有了?”
男人也沉默着,稍带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眼角,将那些湿热的眼泪一点点拭去,只不过好似永远止不尽似的。
“你还年轻,现在只要把身体养好。”
闻言,温浅伸手拍开他的手,将脸偏向一边,紧闭着眼睛不去看他,身子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霍聿深看不见她的神情,可那隐隐的低泣声传入他的耳中,竟然从未发觉是这般钻心。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转身留给她一个私人空间,在护士来的时候仔细叮嘱了两句。
直到很久之后,病房内又只剩下霍聿深和温浅两人,静的只能听到各自双方的呼吸声。
就在霍聿深以为她是又一次睡着了,悄然抓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准备起身离去,却不想她的声音在身后安静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