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听完了这一系列的动静,吐了一口浊气,再次瞧了一眼谢姝的屋子,目光之中有些暗色,便转身离开了。
待走远之后,再次转过身看着谢姝所在的院子,用了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小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甭怪老奴不顾这些年的情谊,铁石心肠,如今可是当家主母二夫人,要对你下手,老奴也是顺势而行。”
张婆子终究再也没有回头望一眼,离开了今晚将会成为是非之地的院子,待张婆子身影消失之后,她刚刚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
男子身形有些魁梧,望着张婆子离开的方向,面容上尽是愠怒之色。
屋内,谢姝坐在软榻之上,手执棋子,手中的棋子却迟迟的没有放下去。
如兰瞧着谢姝始终是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小姐,奴婢始终是想不通,刚刚那一番作为到底是为什么?”
如兰一向沉稳,她总觉得谢姝刚刚的行为非比寻常,整颗心都悬在半空之中,这清幽宁静的山谷或许今夜不会那么平静。
如兰接着问道:“方才明明知晓张婆子在窗外偷听,小姐让我们演这样一出戏,莫不是张婆子又想对小姐不利?”
谢姝之前对张婆子的态度又如同以往一般,如兰刚开始看到的时候心中不免一阵慌乱,怕好不容易有了自己主见的小姐又被张婆子给糊弄过去,担心极了。
谢姝看着小几上的棋盘,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棋子,棋盘和棋子,终归棋子是摇落在棋盘之上。
制造的这一切的假象,用晚膳是假的,喝粥是假的,点熏香也是假的,所有都是假的,不过是为了迷惑对手罢了,让对手放松警惕,掉以轻心。
对张婆子和颜悦色的说那一番话,自然不是因为她念着张婆子的好。
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无论前方有什么艰难险阻都要闯下去,踏上了复仇的这条道路,便如同开弓的箭,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曾经有恩,曾经真心对待,那些都是曾经,而不是现在,功过不能相抵,错了就是错了。
人心难测,纵然无论最开始有多善良,经过时间的变迁,或许就会成为那一条隐藏在最深处的毒蛇,一口就让人致命。
那种明知是错的人,却仍然要去做,不管多么狠毒都是如此。
这世上,没有谁一开始就是恶人的,但变成了恶人之后,也就再也没有了回头之路,恶人就是恶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可怜之处。
古往今来,历史总是胜利者写的,胜利说是黑的就是黑的,胜利者说是白的就是白的,一切都有赢的人说了算,胜利者总会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失败者说,你临死前还有什么遗言?
谢姝手执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之上,没有再看棋盘上的棋局,背轻轻地靠在了软榻之上,闭上了双目。
谢姝并未出言解答如兰的疑惑,反而气定神闲的闭目养神,如兰也就只好不再问此事。
如兰依旧有些担忧,问道:“小姐,戏演完了,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有。”
“有什么?”
“大鱼。”
“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