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饿就好,她还有救。
跟着秦若若两人一起把一盘子凉拌鱼腥草给吃完了,酸味和辣味很好的掩盖了它本身的腥味,正餐吃不饱,能有这个加餐对她们来说极为难得。
“我们居然吃草了。”秦若若眨眨眼睛,高兴道:“好吃~明天还吃行不行”
秦楚楚闻言不由苦笑,明天怕是难了,小厨房里酸坛子是有,猪油却非常非常少。
以往炒菜都要省之又省,哪有多余的给她们饭后加餐。
“姐姐会想办法的。”抬手摸摸若若的脑袋瓜,秦楚楚磨蹭着回屋里休息。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饭点,起身的时候明显感觉身体轻松不少,虽说依然无力。
秦楚楚握了握手掌,到屋外一看,若若不仅洗干净了盘子,还把小院子给打扫了。
这里的院子都是用竹篱笆围起来的,里面种些青菜或者圈养鸡鸭。
天都黑了,刘自贵和方二娘才从地里回来,若若早就煮好稀饭,端出咸菜就能吃。
妹妹非常能干呢,明明才六七岁的小豆丁。
秦楚楚打量一眼方二娘,黑瘦的一个妇人,沉默寡言显得有点木讷。
稀饭特别稀,甚至可以从碗里看到房梁的倒影,秦楚楚没得挑剔,咕噜咕噜喝了两大碗。
胃里多垫食物,才能好得快,成天饿下去哪有力气战胜病魔。
一大锅稀饭被四个人吃完了,刘自贵摸摸肚皮,道:“这两天村长又要来了,家里给不出那么多铜板。”
“怎么办呢”方二娘脸上出现愁容。
“我还想问你怎么办呢可别累得我挨打。”刘自贵的两个眼睛斜过秦楚楚姐妹。
他们在说的是赋税一事,动乱不安的年代,为了军事储备频频加重征税,可谓是民不聊生。
像他们这样的农户,累死累活种个田,收成全看老天开不开眼,十亩地收租四斛,绢三匹棉三斤,交出来自家还剩多少呢
再说人头税,每户按人口收取,十五岁以下每人每年五十个铜板,成人二百铜板,商人奴籍翻倍。
秦楚楚还没十五岁,所以是五十个铜板,一家子算下来要五百文钱。
农户们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穷得叮当响,前不久才左拼右凑交了地租,现在去哪找那么多铜板
每一户人家都在愁着,刘自贵更是又烦又躁,因为孩子不是他的,拿不出铜板的时候自然烦了。
“明天我带若若进城。”他一拍桌子,如此说道。
方二娘双眼愣愣的,“你是想……”
“进城做什么”秦楚楚问道。
“做什么当然是给她找个好人家啊”刘自贵撇嘴一笑。
这是要把小女孩卖掉么,秦楚楚伸手抓住若若,道:“不可以。”
“容得你说”刘自贵呵呵笑道:“不带她就带你去了,楚楚~”
尾音黏腻特别恶心,秦楚楚看一眼方二娘,发现她就那么坐着,什么都没表示。
令人心寒的反应,秦楚楚带着若若先回房,小姑娘瞬间一进门就扑进她怀里。
“姐姐,我不要进城,我不要离开你。”
谁说孩子什么都不懂呢,她其实比谁都敏感。
察觉到怀里幼小的身子轻轻颤抖着,秦楚楚忍不住叹息,缓缓安抚道:“没事的,姐姐想办法……”
其实她想不出来。
因为身体还没好,不管是反抗或者逃走都做不到,而且世道艰难,没有准备的出行无疑是送死。
更有那些铤而走险的恶徒,看见落单女子心生歹意,抓走卖掉那才悲催。
秦若若很快就睡着了,她白天做了不少事,而且小孩子本就嗜睡些。
时间太紧迫,做什么来钱快秦楚楚愁的不行,随便用水擦擦身就上床休息。
才刚躺下,木门就被轻轻推开了。
“楚楚嘿嘿~睡下了吗”
秦楚楚面色一僵,真是烦透了这简陋的屋子不带门栓的房间,最讨厌的还是这个刘自贵。
“楚楚啊,爹爹也是没办法,交不上税会被活活打死的。”
刘自贵缓缓走进来,屋子里可见度很低,但是他没有点灯,太贵了点不起。
“你也不希望我死掉吧,到时候你们娘几个可就无依无靠了。”他接着说道,有点自得的意味。
“出去。”秦楚楚瞥一眼门外,思索着自己大喊大叫方二娘会不会出现。
刘自贵哪会乖乖听话出去,他来到床边,笑道:“我们楚楚越来越好看了,比起隔壁村那王寡妇不知美多少~”
隔壁村的王寡妇在附近一带算是艳名远播,死了丈夫只能做皮肉生意养活自己。
秦楚楚没有感觉被侮辱,她只想知道如何度过这次危机。
然而刘自贵不给她多加思索的机会,一伸手就抓住了她。
“女孩儿都是要嫁人的,楚楚再好看终归也是便宜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