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粉色的唇,斯文俊秀的侧脸,明明是星眉朗目,眼神却吐露出一丝戾气。
握紧的拳头上满是血迹,缓缓流下一滴血散开在柏油地面上。
那人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看向地上倒著的三名男子,他们躬著背发出痛苦的呻吟。
言书廖第一次见到庄夏时,就是这样的场面。
高一的新生入学典礼,他因为迷了路走到後花园暗处,就不小心目睹校园霸凌现场,可是这怎麽看也是三对一却被打挂,到底是谁欺负谁呢
言书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冷冷的目光已经射过来。一瞬间他为对方深邃的双眼夺去短暂的思绪,接著又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该不该拔腿就跑
好在对方似乎没什麽兴趣似的,不过瞧他一眼就走了。
言书廖到底是胆小怕事的人,确定被打趴在地上的人还活著後,也没通知师长的打算。
又迷路绕了几圈终於找到礼堂。典礼已经进行到一半,好在级任老师看在他是新生的份上没有发火,言书廖坐在按照学号安排的位子上,发现右边的座位还是空的,莫非有人跟他一样路痴
三个小时的冗长开学式,台上的人像佛寺的住持念经般,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言书廖的头点啊点,已经低得快到胸口。好不容易熬到最後,他只想赶快回到宿舍,躺在白净的床铺上睡个好觉。
士诚高中是一所男子学校,位於t市郊区,采三年全住校制。
美其名是培养学生尽早独立的精神,实际上因为存在著校方偏袒“特优生”的不成文条规,让许多有钱没閒无法亲身教育孩子的父母,将家里的大少爷托付给学校。
当然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言书廖和纨裤子弟一词是完全勾不上边的,他自幼丧母,父亲一手扛起养育孩子的重责,为了分担父亲的辛劳,他选择了这间住校生活完善的高中。
一定要平安的念完这三年。一想到刚才打人的场面,不由得缩了下肩膀在内心告诉自己。
所以什麽打架、校园霸凌的最好都离他远远的。
言书廖回到宿舍时,发现房门上贴了一个新的名字─庄夏。
他早在五天前就搬进来了,可旁边的床位一直是空的,门上的名条只有“言书廖”三个字。
这几天他老想著对方会是怎麽样的人呢晚上会磨牙、说梦话,生活习惯不太好也没关系,只要好相处就行。终於在开学这天他的室友出现了。
言书廖无疑是期待的,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离开家在外生活。
从今天开始就要和对方相处三年,言书廖脸上挂著笑容,门锁在磁卡插入後,发出哔的一声响。
就在门打开的同时,里头坐在床沿的那人也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过就这一眼,门又静静的关上,人,还在门外。
言书廖打了个冷颤。老天啊世界是有没有这麽小
再次轻轻推开门,偷偷往房内探了一眼,那人已经继续他手边的工作。
彷佛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言书廖走过他面前,对方还是低头整理衣物。原本只是看一眼,可目光却停留在对方红肿的手背上。一想到方才那拳头还沾著血,言书廖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做什麽察觉到对方的视线,那人抬头,还是刚才冷漠的眼神。
我我叫言书廖。虽然表情有点僵硬,首先还是自我介绍吧。
我知道,门口有写。庄夏皱著眉站起身,比起对方叫什麽名字,他似乎更在意两人的距离,瞪了他一眼:你可不可以不要靠我这麽近。明明是疑问句,可听起来完全是命令的语气。
啊对不起。他向後退一大步,忽然觉得奇怪。他有靠他太近吗不就是站在面前而已。
言书廖回到自己的书桌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虽说和他想像的室友初会面的温馨画面差距有点大,可是老爸交代要跟人家相处三年,第一眼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