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正应了那句话,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在场的这些人,之前不过是得过且过的心理,外加新任知府想要使唤动他们,也有着一点困难。
但真的非要他们想办法,他们也不是想不出来,不是进士就是举人出身,饱读诗书,农事上的常识纵然不成,可集思广益想一些巧法,也难不住他们。
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用篝火诱杀。
在天黑时点燃篝火,除此之外,还要在蝗虫密集的地区分路设灯,用密切配合的灯光,把大批蝗虫吸引而来,然后被火烧到的蝗虫,就会失去飞行能力,大批百姓趁机捕杀。
但办法定下来了,却仍有人觉得不妥。
“首先这篝火还罢了,虽也要耗费柴火,凑凑总有,可这分路设灯,开销就大了不少,组织民众扑打,更是耗费银粮,我们现在就缺这个。”
“而且还有个事。”
在农田里就质疑了的官员,先是说到了花费,接下去不质疑祁弘新的决定,而是转了个弯,提到了蝗神在民间的地位。
“大人,非是下官非要提起此事,但这事的确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就可能引来乱子。”
“现在就有人煽动百姓,说扑杀蝗虫,会得罪蝗神。”
“蝗神?”
祁弘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扫视一圈在场的官员,露出冷笑:“这又是什么神?可有朝廷册封?”
这官见他脸色不善,也是不惧,只是躬身:“这是前朝流传下来的规矩,蝗神虽没有朝廷册封,但在民间信仰很大,并不可小视……要是引起了骚乱,就不好了!”
上任知府可是民乱丢了官,说不定还要丢了性命。
祁弘新听了一哂,冷笑一声:“你们自束发受教即读圣贤之书,怪力乱神子所不语,六合之外存而不论,而且当了官,在观政时,没有学过?”
“地方官,就有着剪除yín祀的责任,这样魑魅魍魉居然也能在公堂讨论,还让你们顾忌?”
“这实是可笑。”祁弘新突然仰天大笑,笑完,冷冷的说:“你刚才说,有人煽动百姓,这等就是要挟官府,在此关头,实是可杀,你速速去查清,是谁在散播这谣言,谁在煽动百姓?”
虽是冷笑,一副不容分说不容置疑的神气,别人见了,哪怕想委婉劝说一下这位新任知府不要一就任就将三把火烧得这样旺,但在这段时间接触,却又明白,这位新任知府不是能听进劝说的人。
难怪多年不得升迁,便是立了功,也只能继续做知府,就这臭脾气,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一些官员忍不住腹诽着。
最后,会议上唯一没能解决的事,再次回到了拨款这问题上。
不得不说,在别的事情上,祁弘新都能想到办法,甚至压住官员,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事。
唯有事关钱的事,他的确是一筹莫展,但没钱就这样等着不办事,绝不是他的作风。
“这事我会解决,你们只需先做好灭蝗的准备。”祁弘新说着,因对这群人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又说:“你们各自回去,要派人时刻观察地里情况,有异变,要立刻报与我知。”
随后散会,看着这些官员鱼贯退去,祁弘新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