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孙啊,他那是纸上谈兵。就算他是个有本事的人,但没有真正地上过战场,为父也不敢赌啊。他是皇上宠臣,为父如果不是性命攸关,肯定不愿得罪他。所以说,这个指挥权,我一定要争到手,如果侥幸获胜,为父把所有功劳都给他,一分都不要。反正他是来挣军功的,到时候有了面子,估计也不会记恨为父了。”刘綎说到这里,捋了一下胡子,重重在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文人心眼都小,为父这些年吃文官的亏可不少,如果不是万般无奈,怎么会主动去得罪他呢?战后如果为父不死,一定请求皇上准许我告老还乡。你呢,这次就不要跟我去了,好好呆在宽甸,以后跟他尽量交好,可不要重蹈我的覆辙了。”
“义父,王副帅说了,我们这次来,不光是督战,还要参战。所以,您上战场,我肯定追随左右。”刘招孙说道。
“啊?你们要参战?那可坏了!为父怕的就是这个。王兴也是,你好好在辽阳呆着就是,到宽甸来裹什么乱啊?”刘綎一听刘招孙的话,焦急地说道。
刘招孙见死活改变不了义父对王兴、对京军的看法,心里对此战前景充满了忧虑。须知,将帅不和可是战场大忌啊。
……
黄浩把打听来的消息报告给王兴:“老爷,刘綎自恃沙场老将,完全将你看不在眼里。依我看,就该给他一个教训,实在不行,就换了他。”
王兴没理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刘綎有顾虑是正常的。首先,他平缅甸、平杨播龙之乱、平朝鲜倭寇,平生数百战,鲜有败绩,不但有勇,而且善于用谋,这样的人当然自负的很。我呢,本身是文官,又没有野战功勋,他瞧不起我非常正常。其次,南路军的形势他也看得很透,境地非常危险,像他这样的沙场老将,总喜欢将命运握在自己手里,尤其在境地非常危险的情况下,这也可以理解。”
黄浩太了解自家老爷了,有时候过于心软,这在战场上可是大忌啊:“老爷,这种情况下不能手软!你要是手软,反而是害了他。”
“不手软能怎么办?换了他,谁来指挥他手下的那支jūn_duì?康应乾吗?一看康应乾就是刘綎的忠实部下,我要是剥夺了刘綎的军权,谁敢保证他心里没有怨气?军心浮动更是要不得,派别人更不行了,时间太短,离预定开战时间还有不到八天,要完全掌控这支jūn_duì没有半年以上的功夫根本做不到。所以,我让他一步,总不能还没开战就闹个将帅不和吧?”王兴白了黄浩一眼说道。
“是,也真够难为老爷的了。”黄浩想了想也是,老爷要是真跟刘綎争军权,才真正是不顾大局呢,老爷不是那样的人。
……
次日辰时,总兵府大堂,副千户以上军官齐聚,商议军务。
由于昨天的事,今天的站位自觉地分成了两队。东边以洪承畴为首,依次是白玉卒、高仲光、张世河、朱元武、李开后、田有良、薛林、邢立宪,西边以刘綎为首,依次是姜弘立、金景瑞、康应乾、乔一琦等,刘招孙看到这种情形,踌躇了一下,还是自觉地站到了东边。
“哼!”
刘招孙前边的李开后,后边的田有良同时哼了一声,稍微离开一点距离,侧转身不理他。刘招孙知道义父昨日的行为激怒了京军同僚,心中尴尬,只能低头不语。
刘綎板着脸,脸色阴沉地能滴下水来。
“副帅到!”随着蒋华一声喊,王兴、李忠从后堂出来,黄浩、潘九、侯国盛、许显纯四人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