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唐清婉接线的是川城市警局的探员小汪。
傅公子在川城的身份特殊,他们不敢轻易得罪,于是专派情感顾问dr.l去安抚受害者的情绪,“唐小姐,您何苦拿自己的清誉做文章?据我们所知,f社最近是有一期版面,在做傅总的采访。咱们川城城谁不知道,那傅总一颗心挂在自己的前妻身上?您这样诋毁自己博眼球……”
“若我说,我就是你们嘴里的那个‘前妻’呢?”唐清婉顿了顿,“傅斯年折磨了我整整七天,若是警察都不管。那我接下来,发在微博上的每一句话,也没必要顾及你们的情面了……”
听筒那边的dr.l闻此言,摇了摇头,对警长说:“眼下也只有出警了,唐小姐现在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兴许,真的会发生我们无法挽回的局面……”
傅斯年从米粉店回到傅氏厦,整条街道,被车围堵得水泄不通。
担心米粉会坨,他将车停靠在路旁,干脆步行回公司。
未到傅氏,人流之中几个眼尖的记者大喊:“傅总来了,是傅总!”
他紧蹙眉头,实在不解,又发什么了什么事。忧心清清还饿着肚子,他不由得地加紧了步子。
不知是不是碍于他的表情过于冷漠,还是碍于他的身份,那些记者倒也自觉地切出一道,为他放行。
林牧早早在楼下等候多时,望见傅斯年手提一袋米粉进来,急忙说:“少爷,警察……警察在十九层……”
电梯徐徐每升上一层,傅斯年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当十九层按钮亮起红光时,傅斯年和林牧来到总裁办公室。
川城警察局大约出动了一个小组,组长司徒青转过身子,“傅总。隔间的门可否为我们打开一下?”
“若我不呢?”傅斯年将米粉递给林牧,扫了一眼司徒青的证件,“司徒警官,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何会来傅氏,但是硬闯总要拿出逮捕证吧?”
“傅斯年。我们没有时间跟你玩文字游戏。”小汪到底是年轻,不知轻重,“我们接到你前妻唐清婉的举报你非法囚禁加强——”
果然。
从街道口到傅氏,或者说从她问他要手机的那一霎那,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想办法逃走。
傅斯年转动房门,一行人即刻跟着进去。
床上的女人,脚腕缠在床尾柱上的铁链条,那样触目惊心。
连林牧也愣住,少爷会以这样的方式,囚禁少夫人。
傅斯年示意林牧把米粉放到碗里,掰开一次性筷子,走到唐清婉面前,“清清。跟进来的这些人说我强—暴—了你后又把你关起来,还说是你报了警……”
他夹起一大块米粉喂到她嘴边,“清清,我听后觉得很有趣。你说呢?”
唐清婉望见他身后穿着制服的警官,底气也足了起来,“傅斯年,你快把我放了。”
他辛苦在外买的米粉连同昨日的饭菜一起扔在地上,林牧看到少爷卑微地弯腰捡那些垃圾,心忍不住抽痛,那饭菜他熟悉的很,都是少爷亲手做的,少夫人没吃过一口,少爷还执着地按照她的喜好,每天都认真地做着。
终于,他忍不住帮腔,“少夫人,你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这些菜肴,少爷花了多少心思……”
“阿牧,别再说了。”
待傅斯年收拾好地上的一切,后面的警员看得云里雾里,“傅公子,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清清。”傅斯年并没有理会警察的话,而是弯下腰,打开束缚唐清婉的脚镣,“你就这样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一周未下床的唐清婉,连同去厕所都要被傅斯年控制的唐清婉,在铁链条被抽走的瞬间,身体蜷缩成一团,她揉着红肿的脚腕,冷清清道,“不愿意。”
“清清。若是我就此进了牢狱,你可想过阿七怎么办?”
“阿七……”唐清婉脑海里闪现过那个聪明懂事的小正太,心一横,“既然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会养着他。”
“我走以后,你会同江宇泽一起吗?”
此时已经有几个警员蠢蠢欲动想要制服傅斯年,他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清清。我们认识十四年了。”
“从十六岁到三十岁,越年长,从你嘴里蹦出来的词儿,就越伤人。”
胃里翻江倒海,远不及,她言语之殇情。
“若是可以,我情愿从未爱上你。”
唐清婉蒙着脸,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在警员压着傅斯年要走的刹那,被子里轻飘飘传来一句,“傅斯年,若是能够把假定变为现实,我也情愿从未出现在你的世界。”
整整十四年的纠葛。
他的岁月,尽是她的风情。
她从来不爱他,从来都不爱他。
周遭忽然乱哄哄的。
唐清婉耳边忽然传来女警的尖叫声,以及林牧急切朝着电话那头呼救声,她从被子里探出脑袋。
床单的鲜血,要她不由得干呕起来。
“阿年……”
她在哭吗?她的眼泪会是同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