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月,流光的身体已经恢复大半。
他站在唐琉酒面前,毕恭毕敬道,“老爷可是想小姐了?”
“嗯。”
唐琉酒的语气倒像是争宠的老顽童,“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昨天就回国了,可是今天都没有回家。”
“也不知道那姓傅的小子,给她灌了什么迷糊汤。”
“要不,我这就跟小姐打个电话?”
流光好心地谏言。
唐琉酒没说不打也没有要打,不过这时候他的电话,倒是应景地响起来。
唐清婉的名字在屏幕上显现的时候,唐琉酒嘴角啜着笑容,“这个小没良心的,还算有点孝心。”
“喂。”
唐琉酒慢条斯理地划下接听键,让自己的声音尽量看起来没有那么兴奋。
“爸。我有事情,想给你商量。”
与唐琉酒的慢不同的是唐清婉的急。
“怎么了?”
“我想”
唐清婉望着身旁的傅斯年,“等到下周,去阿年的公司实习。”
原以为女儿出趟国,好不容易回来给自己的老爸打来电话,实际上却还是胳膊肘往外。
他唐琉酒活了五十多岁,算是明白了,自己头二十年,都是在给傅琰东养儿媳妇。
“爸要是不准你,你还是会去的吧?”
“嗯。”
被猜中心思的唐清婉笑嘻嘻道,“我知道爸最好了,不会不准的。”
“哼。”唐琉酒没好气地说:“你把电话给傅斯年,我跟他说两句。”
“爸。你可不能数落阿年,是我自己要求去的。”
“这婚礼还没办,就这样向着外人了?”
唐琉酒气得眉毛胡子一把抓。
待傅斯年接电话,“爸。听清清说,你找我?”
“谁是你爸?”
唐琉酒冷着语调,“我姓唐,你姓傅,八杆子咱们都打不着关系。”
“您这是说得哪儿的话?”傅斯年继续说:“清清是我媳妇,你是我媳妇的爸爸,自然也是我爸的。这次从巴黎回来,我们特地买了一些产品,正打算过几日去孝敬您——”
“不用等过几日了,明日就把阿婉带回家。”
唐琉酒从听筒里听到唐清婉的声音,轻咳几声:“有些事情,我不说破。年轻人血气方刚点没什么,可要注意凡是有度,注意节制。”
“是的爸,我会注意的。”
傅斯年还算谦逊的态度让唐琉酒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嗯。明天阿轩刚好回国,你带着阿婉回来,我们一家人聚聚。”
“好。”
若是不提陆廷轩,巴黎那档子不愉快的事情,原本已经埋进了九霄云外。
现在想想,仍然觉得疑点重重。
傅斯年瞧着面前刷手机的小女人,好在这娱乐圈的消息来得快下得也快,在傅斯年的授意下,川城没有一家报刊敢爆出river的消息。
看起来,明日真要直接问那人才算解决问题。
巴黎的清晨,圣浩在戴高乐机场等了江宇泽很久不见那人来,离登机还有不到十分钟。
打他的电话也未接听,不知道是不是绯闻打垮了他。
于是忧心忡忡地点开了sns,数十秒以前,江宇泽刚po出一张照片,配字:“sweetho”
他竟然瞒着自己,提前乘飞机回了川城。
圣浩想要再次拨打江宇泽的手机,却被空姐告知飞机马上就要起飞,请关掉手机。
这个时候圣浩还不知道,很多事情已经是他无法所掌控的了。
被唐琉酒挂断电话后,傅斯年有点心虚。
“阿年。”
唐清婉唤了好几声,“你怎么了?是不是我爸说了什么?”
“没事儿。”
傅斯年弹了唐清婉的额头,“爸让我们明天回唐宅,是想你了。”
也好。
这样,她就能面对面给唐琉酒说清楚了。
首尔二十一点。
be大楼依然灯火通明。
“你说什么?”杨社长在办公室发着脾气,“river不打算回来?要解约?”
“您消消火……”圣浩递过去一杯茶,“目前还不知道他是不是要解约,只是联系不上,在粉丝群里说要去川城发展……”
“看来公司对他实在是太宽容了。”
杨社长冷哼,“狼心狗肺的东西怕是忘了,谁在他最苦最难的时候,给了他伸出橄榄枝。”
“现在自以为有了名气,就做出这样过河拆桥之事,我倒是要看看,如果不给他任何资源,他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
次日清晨。
傅斯年挽着唐清婉回到九巷口。
刚下了车,流光有些吃力地从唐清婉手里接过礼物,注意到他与平日的不同,唐清婉有些担忧道,“小光哥哥。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太好?”
流光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就没必要让唐清婉再担心,于是宽慰道,“没有啊。”
“可是感觉你瘦了好多。”
“我那是最近减肥呢。”
“哎?”
还想问着,唐琉酒在门外轻咳几声,唐清婉伸出双臂投入唐琉酒的怀抱。
“阿婉。”
唐琉酒揉了揉唐清婉的长发,“都那么大的人了,还是喜欢撒娇。”
“在爸的面前,阿婉无论多大岁数都是您的孩子,这点您不能否认。”
“哈哈哈哈。”
空气中传来唐琉酒爽朗的笑声。
“对了爸,我妈在美国还没回来吗?”
“嗯。”
不知怎么的,傅斯年觉的唐琉酒似乎藏着什么话没有说。
他从流光手里,想要拿刚刚唐清婉递给的东西。
“傅少,我来吧。这些活本就是交给我们下人来做的。”
“清清不知道。我是知道的,你还在恢复期,就给我吧。”
流光望着面前这个不可一世的人男人,也不做坚持。
傅斯年接过后,唐清婉与唐琉酒已经走到了玄关,他加紧了步子。
“爸,这些东西,您看放在哪里比较合适?”
唐琉酒这才给傅斯年投来目光,“放在一楼东拐口的仓库就行。”
傅斯年在流光的带领下去仓库放好物品,又听见唐琉酒与唐清婉说:“阿婉,你好些天不回家里。中午我们去城鸳吃你爱吃的日料。”
“爸。城鸳那么远,跑过去很麻烦的。”
唐清婉拉着唐琉酒的胳膊,“我们在家里吃不是吗?”
说话间,还给傅斯年一个眼色,傅斯年当场会意,“就是,爸。您想吃什么,中午我来做就是。不必要非得去外边。”
“你会做饭?”
唐琉酒的目光由最初的不屑于变得有些惊喜,“料理也会吗?”
终究,还是要保持一下长辈的架子。
“会。”
“爸。”唐清婉接过话,“阿年会得种类老多了,您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那怎么都没看他把你喂的圆润一些?”唐琉酒刮了唐清婉小巧的鼻翼,“是什么都会做,什么都做的不好吃吗?”
“不是。真的很好吃的。”
“我怎么看着,最近还瘦了不少。”
咳咳咳。
傅斯年咳嗽几声,“爸。是我没照顾好清清。日后,我一定把她喂得润一些。”
哼。
等到了中午,唐家的厨房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作为唯一一个女孩子,唐清婉自然被这些男人推搡到客厅,她也只好登上游戏消磨着时光。
“阿年。”唐琉酒对正在切菜的那个男人说道。
“爸,什么事?您说——”
“原本我是不想着把阿婉交给你的。”傅斯年的手停顿了一下,只听唐琉酒又说:“昨日我在电话里没有说清楚,是因为怕阿婉知道。”
“江家那个混小子,是不是前些日子在巴黎欺负我们家阿婉了?”
“对不起爸。是我没照顾好清清。”
“虽然这件事是你失职,但后面弥补工作做得很好。”唐琉酒看了看厨房外无忧无虑的唐清婉,“起码阿婉现在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傅斯年提到嗓子眼的石头缓缓下降。
“阿年。”
唐琉酒拍了拍傅斯年肩膀,“阿婉自小就被我们唐家惯坏了,傅琰东那个老家伙牛脾气我是知道的,所以……”
“放心爸。”傅斯年将切好的菜放到盘中,“以前您多宠清清,我就比您多出十倍百倍千倍的宠她。”
“希望你记得今天的话。”
唐琉酒退出厨房,在关门的瞬间,慨叹如傅斯年这样的公子哥能亲自为阿婉下厨感到宽慰。
忽然门外传来门铃声,唐清婉扔下手机,“来了。”
“慢点跑。别磕碰到什么地方了。”
拉开门是陆廷轩提着两手的特产。
“阿轩回来了。”
唐琉酒望到陆廷轩手里的东西,“你和阿年倒是很有默契。”
“不过这样看,巴黎的特产翻来覆去也就这么几样嘛。”
原来,这世上比撞衫,更可怕的是撞送礼。
一道道菜很快被端上,傅斯年看到陆廷轩本就没什么的好的脸色,但是碍于唐氏fù_nǚ俩在餐桌,便不会恶言相向。
“爸。”唐清婉夹了块去刺的鱼肉,“尝尝看,阿年做的饭是不是很好吃?”
初进口的五色俱香,让唐琉酒对傅斯年愈加满意,以现在的水平,哪怕不在傅氏,开个饭店也是可以的。
见唐琉酒露出满意的笑容,唐清婉决定乘胜追击,“爸,我昨天和您说,要去阿年的公司。”
“什么职位?”
未等唐清婉开口,傅斯年道,“贴身秘书。”
“不妥。”
唐琉酒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爸!”
唐清婉气到不行。
见小公主生气,唐琉酒清了清嗓子,“我同意你跟着阿年去公司,可贴身秘书这个工作,时不时在外边应酬时遇见那些难缠的客户,到时候你怎么办?”
“阿年护你一次可以,次次都护着你,公司那边肯定碎嘴到傅琰东那里去,届时——”
“你家公就会觉得你耽误阿年的工作。”
唐琉酒一席话说的不无道理,傅斯年点了点头,“爸。是我疏忽了。”
“阿婉,既然去阿年的公司,也不能走特殊化,就从最基础的做起,这样也不落人口舌。”
“嗯。”
……
江宇泽悄悄回川城也有一个星期。
之前承诺给大家,今天发表的新歌,粉丝却迟迟等不到be官宣。
不知谁爆出river想要回川城发展,be不让,就雪藏了他。
这些年,be压榨river超负荷工作一一被粉丝扒出,引起大量粉丝的不满。而韩媒大肆渲染江宇泽如何忘恩负义,让这个刚刚在娱乐圈冉起的巨星身败名裂。
be甚至发来律师邀请函,将江宇泽不守约私自商演的事情状告法院,媒体预计此次若是江宇泽败诉,怕是要将这六年所有的收入分文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