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浴室传来一声尖叫:“完了!”
傅斯年闻声,走到浴室旁敲了敲门:“清清。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昨晚睡觉前不告诉我!”
唐清婉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气打不到一处来。
傅斯年不解:“告诉什么?”
“我都没有卸妆就睡了!!!”
唐清婉气冲冲地跑到卧室拿来一罐傅斯年叫不上来名字的瓶子,从中倒了些水,就往脸上抹。
如傅斯年这样的钢铁直男,自然不知女生化了妆后,要及时卸妆才能睡觉。
等唐清婉洗净后,如清水出芙蓉,坐在客厅里吃着傅斯年精心准备的早餐。
整整一个早晨,傅斯年见唐清婉还是不理他,拉着她要上楼的手,“清清。”
“傅斯年,你为什么在我家?”
仍旧没给傅斯年个好脸色。
“昨天你爸——“傅斯年意识到称呼的问题,“不对,是咱爸。让我留在这儿照顾你。”
“我爸和流光哥都没回来吗?”
唐清婉疑惑,她踩着拖鞋,快速地回二楼的卧室。
床头柜上有陆廷轩打来的电话,她回拨过去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傅斯年跟上楼,“在给谁打电话?”
“反正不是跟你。”
“清清。”傅斯年有些愠怒,从她手里夺回手机,看到陆廷轩的名字,不由得吃味。
“你把手机给我。”
唐清婉皱着眉毛,傅斯年也摆着臭脸,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半天。终究还是傅斯年,缴械投降。
他叹了口气,将手机还到唐清婉的手里,“你总该告诉我,今早生气的理由。”
“你自己做错什么,还要人家说吗?”
唐清婉的皮肤比较白,所以染上红色,多半是羞涩与生气。
傅斯年观察了许久,才开启薄唇,“是因为”
“我不节制吗?”
女生可能永远没办法同钢铁直男,在同一个频道上讨论问题。
见唐清婉还在生气,傅斯年也急了,抓着头发,“到底是什么啊?”
“谁让你睡前,不叫我卸妆!”唐清婉控诉道,“要是我以后脸腐烂了,怎么办?”
“原来是这件小事吗?”
傅斯年笑容可掬,好在清清还没有苛责他如豺似虎。
“你还说是小事——”
“清清。”傅斯年牵着唐清婉的小手,“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爱你。”
“大早晨,就你会耍贫。”
不过这话虽然油嘴滑舌,可唐清婉听得心里舒服。
见小女人消了气,傅斯年还在为刚刚她拨打陆廷轩的电话吃着醋。
之前明明是同一时间认识的,江宇泽抢了他的清清初吻这件事让他耿耿于怀。
五年前,傅斯年第一次来唐家,就看得出姓陆的小子对清清很是上心。
当年的自己虽然用错了方法,让清清对他的好感度降低。可成功打磨了陆廷轩的锐气,让傅斯年多少有些小得意。
但陆廷轩比江宇泽不同的是,他比他们认识清清的时间都长。
而且,在清清心里也是有着一样重要的位置的。
“清清。”傅斯年顿了顿,“大早晨,给陆廷轩打什么电话?”
“廷轩哥给我打的啊——”唐清婉嘀咕着,“只是好奇怪,他怎么不接电话呢?”
“以后不许叫他哥。”
“哎?”唐清婉不解:“可是我从小就那样叫他的啊。”
傅斯年从背后环着她,“以前是以前,现在你和我领完证后就是我的人了,不许这样叫。”
唐清婉想了想,露出来俏皮的笑容,“我知道了——”
她将傅斯年的手从自己腰上挪开,“你是不是觉得,你比廷轩哥哥大一岁,如果我叫他哥哥的话,你也要叫他哥哥。”
“还不算太笨。”
傅斯年轻咳几声,手心的温度灼得他的心跳得极快,不能再在她的面前。
男人从俯身,整理餐桌上吃过的残羹,而后在厨房的洗手间里清洗碗筷。
唐清婉回到二楼卧室,傅斯年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小女人滑过接听键,傅琰东雄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阿年。”
“东伯伯。”唐清婉敷着面膜,口齿有些不清,“阿年在洗碗——”
话到了傅琰东耳朵里,到成了“阿年在洗澡。”
傅琰东琢磨,估计是傅斯年瞒着自己偷偷把人小姑娘抹干净了,怪不得唐琉酒今日在医院对他阴阳怪腔。
“婉丫头。”
傅琰东见过唐清婉几次,尽管适婚龄的川城男儿家,都想娶着这位美娇娘回家。
他们傅家这么多年一直占据着川城经济的龙头,唐家的地位自然可以巩固,不过这唐清婉似乎像被唐琉酒宠坏了,一点儿也没经商头脑。
对,听说尤其是那数学,已经差到连教过的小学老师,都可以被气到吐血。
哪里比得上优雅端庄的沈晨曦。
瞧瞧,同样学新闻,人家上进的沈小姐还知道去修个二专业金融。
这唐清婉虽然在校期间也拿过奖学金,可是傅氏会缺那点奖学金吗?傅氏缺的是能够在事业上,帮扶并能够减轻傅斯年负担的女人。
显然,唐清婉不是。
而且自家的傻儿子一头脑地扎在人唐家小丫头埋的坑里,偏偏跳不出来。
以后对他,将是一种致命的包袱。
“嗯?”唐清婉以为傅琰东没听清楚,“东伯伯,你找阿年什么事?”
“也没什么。”
傅琰东想起江浩辰前几日来傅宅闹了那么一出,他私下也查过傅斯年拒绝同江宇泽合作双赢的真相,意外地扒出了唐清婉与江宇泽的过去。
“就是想问问阿年,为什么要拒绝和阿泽合作。”
“东伯伯指的是吗?”
唐清婉向上推了推面膜,“我会告诉阿年,让他别意气用事的。”
“婉丫头。”
傅琰东忽然转了一个话题,“今年多大了啊。”
“二十。”
“二十啊。”傅琰东顿了顿,“怪不得阿年这边急了。”
“他急什么?”
唐清婉疑惑道。
“二十周岁是可以到结婚的法定年龄了。”傅琰东的语气沉了沉,“老实说,我并不希望你嫁到傅家。”
“我”
“你看看就这一点,沉不住气。”傅琰东带着火气,“长辈们在讲话的时候,做小辈的不听完整就接话——”
“”
唐清婉闭上眼,只当傅琰东是更年期附体。
“这一点就不讨喜。”
唐清婉开着扩音,收拾好一切的傅斯年听到了傅琰东正在训斥着唐清婉,拿过桌子上的手机:“爸。您的太过分了。”
“我过分?”傅琰东冷哼道,“你现在在哪儿呢?马上给我滚回老宅。”
“要不是你江叔亲自找到我们傅家来,我还不知道整天风花雪月的你,还能整出这么个幺蛾子。”
“爸。”傅斯年的语气冰冷了几分,“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你这孩子——”
傅琰东想着再说几句时,被傅斯年无情地挂断电话,气得傅琰东将手机,扔出窗外去。
林朽在园外正在种花,看到不远处支离破碎的手机,走进屋子来安慰说:“老爷,少爷年纪大了,应该知道自己做什么。”
“阿朽!”傅琰东吹眉毛瞪眼道,“若是他自己知道自己做错了还好,现在能为了唐清婉那个丫头放弃跟江家合作,虽说江家的生意不如我们,但是源远流长啊——”
“这几百年的根基,是说断就断的。”
“少爷会想明白的。”
林朽继续宽慰道。
这厢望到敷着面膜的唐清婉,笑嘻嘻道,“清清。你现在跟小倩似的。”
“什么小倩?”
“就是蒲松龄笔下的女鬼啊。”
祸从口出,唐清婉从身后拿了个枕头丢了过去,“傅斯年,滚出去。”
“真要滚吗?”
再怎么不能惹自己媳妇生气,傅斯年蹲在地上身子缩成一团,“那我滚了。”
面膜下的唐清婉是闭着眼状态的,等了半天没听到傅斯年的动静,于是拿掉面膜。
“你在干嘛——”
傅斯年抱成一团缩在唐清婉的门口,“不是你说让我滚了嘛。”
唐清婉扑哧笑了起来,她走到傅斯年身边,俯着身子,“阿年,你好滑稽。”
“还生气吗?”
傅斯年伸出酸麻的长臂将唐清婉搂入自己怀中,“我爸那个人说话就那样,不要搭理。”
“东伯伯说——”唐清婉伸出小手捏着傅斯年的俊脸,“你跟小泽闹得连他爸爸都出面了。”
“什么东伯伯?”傅斯年眉毛拧成川字,“你都是我傅斯年的媳妇了,还这样生分,叫咱爸。”
在唐清婉还未来得及开口,傅斯年接着说:“以后不许叫江宇泽那么亲切。”
“阿年呀——”唐清婉故意拉长语调,“你现在是在吃醋吗?”
此刻小女人两只手扯着傅斯年的腮部,让躺在地下的傅斯年委实不舒服,“清清。”
“嗯?”
“你可知道挑逗我吃醋的后果?”
他忽然半坐起身,朝着那娇艳的花瓣shǔn xī起来,“清清。”
他的音色染上了迷离,“我们再做一次?”
“不要。”
小女人猛地用双手推开傅斯年,重心不稳的他在往后撞击时倒在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本来前几日小车祸额头上的伤口还未痊愈,现在经此撞击,傅斯年禁不住抽哼起来。
“阿年——”唐清婉望到傅斯年抚着额头的模样,“你疼不疼?”
“疼。”
傅斯年的表演,声情并茂很是形象,弄得唐清婉愧疚不已。
“阿年,对不起。”
本想借着这个乘胜追击,可忧心清清身体吃不消,再加上最近频繁如此已经惹她反感,傅斯年把那小簇火苗及时用沙土掩盖了下去。
“清清。”傅斯年抓着唐清婉的手腕,“既然对不起,那就赔偿我吧。”
联想起刚刚傅斯年的不正经,唐清婉挣扎着想挣脱,“傅斯年,你个大色鬼!快把我放下——”
傅斯年笑容满面,“清清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以为我要你赔偿的是——”
唐清婉涨红了小脸,“难道不是吗?你的脑海里整天就装着那些事情。”
“清清。”傅斯年强行抱着唐清婉,“把真心赔给我吧。”
“哎?”
唐清婉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秒又听到傅斯年说。
“反正我爸现在也知道咱们的关系更上一层了,要不要漂亮媳妇去见公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