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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琰东走出医院,“晨曦,你是当真对阿年没什么想法?”
“伯父——”沈晨曦佯装羞涩,“这川城的女孩家,哪一个不被斯年倾倒。”
“我看未尽然。”
傅琰东脑海浮现出顾清歌的模样,那嫌弃傅斯年的表情可是装不出的。
怕就怕,他这边强制傅沈联姻,阿年又整出什么血色婚礼来。
“这些年,是我傅家委屈你了。”
傅琰东前言不搭后语,沈晨曦却也从中提取出有效的信息。
她再继续装害羞,恐怕下一秒傅琰东就要毁了刚刚在媒体中说过的话。
“伯父。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面薄,不好去讲——”
“但说无妨。”
傅琰东从楼梯下来,不远处的司机老赵已经打开车门等候。
“其实,我对斯年是男女那种喜欢的。可是斯年心里一直有清婉,我——”
“我明白你的意思。”傅琰东上车,摇下车窗,“今日伯父有事处理,你和阿年的婚事,等老沈从美国回来,再做细谈。”
傅琰东从未扔下沈晨曦一个人走,这一次他的态度开始模棱两可。
这种改变是看到顾清歌以后发生的。
该死,本以为剔除了唐清婉,傅斯年将会属于她,可偏偏这三年,他一直对她爱答不理。
以前唐清婉在的时候,傅斯年至少还会给她说上两句。刚才在傅家,他连敷衍都懒得做。
若是傅琰东因顾清歌长得像唐清婉,对刚刚媒体宣布的事情出尔反尔,那只能有她,把那碍眼的女人除掉了。
沈晨曦拨出一个号码:“川大医院门口。”
不多时,一辆白色低奢的保时捷停在沈晨曦面前,车窗摇下的是权相宇的脸。
顾清歌不确定,陆廷轩会不会还用过去的号。
可眼下能够帮她的人,也只有他。
陆廷轩这两日一直守在顾悱烟的病床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愧疚或者其他因素。
“吃点东西。”
陆廷轩也不在意顾悱烟对他面带寒霜,一勺一勺地将米粥送到她的嘴边。
自从知道被摘除以后,顾悱烟的天空积压着许多的乌云,却一直迟迟不肯落下那倾盆大雨。
似乎,还在等待着某种爆发的,时机。
陆廷轩的手机屏幕上,亮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没有打算接听。
铃声执着地响了一遍又一遍,顾悱烟蠕动了下干裂的唇,“接。”
这是,陆廷轩听她开口说得第一句话。
听筒那头传来顾清歌软绵绵的小奶音:“是廷轩吗”
“清清婉?”陆廷轩捂着听筒,压低着声音,“怎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爸在我嫁给傅斯年之前留给我一套房子?”
“嗯。”
“我想问你要钥匙。”
陆廷轩的余光瞄到病床上的顾悱烟,她正咧着嘴冲着他傻笑。
“你跟傅斯年吵架了?”
“没有。我只是再跟傅家人扯上关系。”
“眼下你的腿还未痊愈——”
未等陆廷轩说完,顾悱烟哑着嗓子,“不如你搬去和你的白月光住得了。”
顾清歌在电话那头听到一阵嘈杂,“廷轩?”
“清婉。我晚一点去看你。”
电话被挂断后,陆廷轩看着强行下床的女人,“你到底想怎样?”
“陆廷轩。”
女人一直在笑,那笑里带着雾气,有点让人心疼。
“我们离婚吧。”
听到“离婚”这两个字,陆廷轩唇齿相磨,半晌:“也好。晚晚归我养。房子和其余的赡养费我隔日再划到你账户上。”
顾悱烟望着陆廷轩远去的背影。
她终于耗光了这个男人对她最后一点耐心。
陆廷轩走得那么决绝,甚至连脚步声,都那样毫无温度。
顾悱烟捂着自己那颗千疮百孔还在滴血的心脏处。
自以为,眼泪早就在孩子夭折与摘除的那一刻流光。殊不知,听到陆廷轩同意离婚的时候,还会禁不住恣意流淌。
他曾救过川城数百条人的性命,却唯独不肯施舍给自己的亲生儿子,一点希望。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写下这首诗的顾城,他的光明,是举起斧头砍死了自己妻子,而后轰轰烈烈走向灭亡。
是谁说,童话里的灰姑娘一定会与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若不是女巫用魔法将她变成了公主,王子又怎会看上漂亮的她。
这里没有魔法,也没有善良好心肠的女巫。
王子和公主天造地设,如她这样的灰姑娘成不了官配。
顾悱烟踉踉跄跄地从床上跳下来。
陆廷轩,我怎么就这样好心,会让你好过。
——清轩阁914——
宋妈带开门,看到失魂落魄的顾悱烟,“太太。您不是应该在医院坐小月子吗?”
“陆向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