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老爷子对唐清婉来病房的事下了封口令,林牧不忍再看傅斯年那悲情的俊颜,心软地回应道,“少夫人刚离开没多久……”
几乎是与此话同时进行的动作,傅斯年扯掉左手的输液管时很急,哐啷一声,药瓶落在地上,支离破碎。
他赤足从病床跳下,拉开房门向医院出口直奔,这股超出想象的力量,林牧和走廊外的傅琰东都未能拦住。
屋外彼时的雨如脱缰的野马,珠子猛烈地砸在傅斯年的身上。
他不知道唐清婉要去什么地方,只是找不到她,活着的每一天,都太煎熬。
他就那样漫无目的地奔跑着,绝望而痛苦着,他想,若是自己一睡不醒,便可以和她生生世世都在一处。
终究不过是血肉之躯,傅斯年倒在了水泊里,在即将合眸的刹那,唐清婉撑着伞走到他跟前。
“阿年。”
她的声音似乎带着心疼。
可若她还心疼他,为何还是要离开他。
“清清……你别走了……”他紧紧地攥着她的冰凉的小手,“清清……我们好好地,很困难吗……?”
“阿年……”
“我何尝不想好好地和你生活着?”唐清婉忽然提高了音调。
“可是我已经脏了!”
“你就当唐清婉死了,行不行?你跟沈小姐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她用力甩开他的纠缠,暗夜里他分不清是她的泪还是雨,耳畔传来断断续续的话语,“阿年,求你不要再做傻事了……”
随后她蹲下身子,将伞放在他的身旁,接着消失在这雨夜之中。
从医院出来加上淋雨已然让傅斯年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他艰难地伸出手,想要阻挡唐清婉的离开,却终究还是未能触碰那束曾让他夺目的光。
而后,无论多么嘶声力竭地呐喊,都唤不回唐清婉的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