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人语(第116章)还没睡,听季老幺说起许敬的信息遭泄漏,愣了一愣,询问详情。
季老幺便将许敬接到电话的事告知:“……妈,这都能报警了。”
戚人语却似深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听他的话。
季老幺狐疑抬手在她面前晃一下:“妈?”
戚人语看回他:“嗯,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
然后催季老幺去休息。
待人离开,她独自又沉凝片刻,拨了一通电话。
“人语?这么晚,有急事?”
“没打扰到你吧晚意?”
“没有,我还没睡。”
戚人语道:“我也没什么急事,只是突然想起,你不是向我关心小沈前女友那个弟弟要做手术的事情?现在有变故了,手术做不成,我也顺便告诉你一下。”
“麻烦你了,小烨也已经和我说了,”冯晚意惋惜,“那孩子……希望原本的捐赠人能再考虑考虑,改变主意,否则就要继续再等下去。”
戚人语沉默两秒,微有迟疑:“晚意,你当时也问我打听过捐赠方那边的情况……”
“嗯,是打听过,虽然我以前不喜欢小方,但小方出了意外,我也不好受,小烨又对小方那么上心,不想让小烨留太多遗憾,小方她弟弟的事情,我和我爸一直留意着,小方的弟弟能做手术是大事,确认一下靠谱不靠谱。怎么了吗?”冯晚意在最后的语气里透露出好奇和费解。
戚人语止了话:“没什么。”
…………
季老幺这边虽然被戚人语打发走了,但不是没察觉戚人语对这件事的反应怪怪的,心中存了疑。
楼下在这时有动静。
得知是季忠棠连夜从b。j.回来,季老幺连忙跑去他那栋楼。
“叔,怎么没提前听你说?”
季忠棠刚下车,陪在一旁的靳秘书邦忙回答:“不是说shen源有着落许敬要做手术了?司长特意提前回来看看,正好也因为生病,把一些事情推掉了。终归是回自己家,也没什么好提前通知。”
季老幺当时小住了三天后带沈烨一同离开,并不知晓后来季忠棠生病一事,而且季忠棠也没告诉他,此时季老幺一听,连忙细问。
话题很快被季忠棠带回到许敬的手术上。
季老幺告知最新情况:“手术做不成了。”
…………
有人敲门。
方颂祺不予理会。
没多久门还是从外面被打开了——喏,住在别人家里就是这样,锁门没有用的。
方颂祺没回头,依旧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敲键盘。她其实已经平复下来许多,现在正借工作再试图让自己不要再去想shen源的事。
蔺时年自行走进来,将带进来的饭菜搁她手边,还有她的药。
方颂祺伸手想直接拿药。
蔺时年制止,提醒她医嘱:“饭后吃。”
方颂祺抬眼:“我能要点下菜酒吗?”
“你觉得呢?”蔺时年嘲讽,“医生说了,这次你要不注意,最后没治好,就没下一次机会了。嗓子是你自己的,你如果真不要了,没人能强迫你。”
方颂祺的手摸上自己的脖子,笑一下:“其实我现在的烟熏嗓也不错不是吗?比以前有标示性。觉不觉得和周迅有的一拼?”
蔺时年的表情仿佛在说她脸够大。他拿起药瓶,作势要丢进垃圾桶:“那就遂你的愿,别继续治了。”
“我有说不治吗?”方颂祺起身抢回药,重新落座后,椅子一挪,挪到饭菜前,深深吐出一口气,抓起筷子吃饭。
蔺时年靠着桌子站在一旁看着她吃没有离开,俨如监督。
方颂祺烦他:“您能出去吗?”
“我等着收碗。”蔺时年轻飘飘。
“不劳烦您了,我自己吃完自己收拾。”
她的话没用,他压根一动不动。
方颂祺窝火,快速吃了几口饭后,就去拿药吞服:“现在您能离开没有?”
“确定饱了?”蔺时年问。
“没饱也与您无关。”方颂祺濒临炸毛。
蔺时年站直身体,似乎终于要走人,又驻足问道:“你弟弟的手术暂时做不了的话,你有什么打算?”
方颂祺知道他担心什么:“还得麻烦您继续收留我暂时住在您这里。”
“想住多久住多久。”
“我并不想住很久。”方颂祺蹙眉,“《梦中缪斯》还是没新线索,对么?”
蔺时年抿一下唇:“已经让人在米国找以前沈佳容的住所,联系她以前的同事、邻居和朋友。”
听起来有点像在把死马当活马医。
方颂祺抓了抓头发,犹豫着问:“沈骏当年车祸出事,冯家都有谁去了米国?”
他的重点依旧要围绕沈佳容,她则在沈骏。
“冯松仁,冯晚意,冯伯珅,全员出动。”蔺时年当年就在米国,非常清楚。那也是他第一次以沈佳容丈夫的身份与冯松仁见上面。
一直以来有件事方颂祺没搞明白:“冯松仁应该不知道彼时的‘沈佳容’是j。f.吧?可是冯松仁分明又清楚j。f.五年前根本没死,而死在三年前。他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也知道沈骏呆在米国那一年实际上不是为了沈佳容吗?”
“这就得问沈骏了。”蔺时年道,“虽然我和沈骏达成默契,让你母亲在那一年用了‘沈佳容’的身份躺在病床上,但他的私事没有和我讲太多。”
方颂祺自己的猜测是,鉴于沈骏曾经出轨,所以冯松仁对这个女婿多留了一分心,兴许担心沈骏在米国逗留期间又做对不起冯晚意的事情,所以派人调查了?
便听蔺时年在这时继续道:“至于j。f.真正的死亡时间也在三年这个消息,”他稍顿一下,“是我做的。”
方颂祺一愣,猛地抬头看他。
“为了善后。”蔺时年解释,“因为那个时候发现冯松仁又在查j。f.了。如果通过这件事推测,冯松仁多半是那段时间前后发现j。f.还活着,而且就在米国。”
方颂祺一瞬不眨盯着蔺时年的眼睛,眸光锐利:“你的私人居心和计划我管不了,但我就问你,和我妈相关的,你有什么隐瞒了我?包括你是不是利用‘j。f.’搅混水?”
蔺时年辩解道:“我从来没有在搅浑水。”
方颂祺此时已站起,不用再像刚刚那般高高仰着头,她吊梢眼眯起:“也就是说,你不否认你通过接近小九和我妈获取的对‘j。f.’的了解而利用‘j。f.’这个身份做了些小九也不知道的事情?”
一个是多重人格病患,一个躺在医院里,等于任由他摆布喽?
“你还做了些什么?是不是在我妈没死之前就开始做了?”方颂祺质问,甚至怀疑冯松仁知晓j。f.还活着,会不会就是因为蔺时年暗中搅的浑水?
蔺时年收着她的表情,失笑:“就算我确实做了些什么,你也用不着拿这种看敌人的目光看我,真正的敌人不是我,是冯松仁。”
“既然你也知道我们不是敌人,要一起对付的冯松仁,你为什么不能跟我分享点有效信息?就像我分享给你《梦中缪斯》的线索。”方颂祺扬下巴。
“我没有有效信息可以分享给你。”蔺时年不明意味笑笑,未再多言,“休息吧。”
说罢转身离开。
“喂!你这人!”方颂祺顺手抄起一旁的碗想往他后背砸,发现碗里还有她没吃完的饭菜,想想自己其实还没有吃饱,他既然忘记收走,那她还能吃,舍不得砸,便放下,转而去找其他物件。
待她抓起无线鼠标,蔺时年连个人影都没有了,还顺手邦她把门关上。她气咻咻只能憋回去,噌地坐回椅子里,抓起筷子继续吃饭。
门外,蔺时年回头看了一眼,纠正了一句方才未在她面前直说的话:“我没想和你一起对付冯松仁。”
…………
确认捐赠方那边反悔后,许敬就没留在医院,由钱师傅陪着回了公寓。
虽然他看得比方颂祺开,但其实多多少少也被影响了心情,尤其还发生了有人打电话向他要钱的这件事。
睡前他在微信里又和季存希讨论过,现在还不能确定打电话给他的人就是原本的捐赠方,也有可能是其他人趁机浑水。不过他的个人信息确实遭到泄漏就是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许敬决定起来看书。不知过了多久,他隐隐感觉嗅到什么东西烧焦的气味,而且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