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活生生的人,半个月来,仿佛就这么蒸发了一般,让沈琮恍惚间以为,那一个半月,莫非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场旖旎的梦不成
沈琮朝着手下挥了挥手,继续看着吏部送来的科考的安排。
“将军,还要继续找吗”
“找。”
“不必找了。”秦鹰从门外进来,沈琮抬头,被他半身是灰的形象吓了一跳。
“你这是”
“不必找了,他死了。”秦鹰将一块黑漆漆的将军府令牌放在沈琮的桌案上,“他根本没有进城,他住在城外的一个破庙里。昨夜有几个熊孩子在那边放炮竹,把破庙给烧了。那地方离得太远,又是闷热的天气,已经烧的精光,连尸首都没留下。他们搜到了这块令牌,才报到了我们这儿。将军,生死有命,他”
“这令牌,不是我给他的那块。”沈琮将那令牌紧紧地握在手里,眼眶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像极了一只暴怒的野兽,“给我找京城翻个底儿朝天也给我把他翻出来”
“破庙外,还放着辆马车,就是你们回来时坐的那辆。”
沈琮推翻了桌案,直接跨了过去,一把推开想要拦着自己的秦鹰,手中那块令牌划破了他的手掌,他却毫不理会。
那个走路都会被自己绊倒的蠢货,那个下溪水捉到鱼回头朝着自己傻笑却一脚滑倒栽进水里笨蛋,那个一直在自己耳朵边吵闹的烦人精。
一路飞驰到了破庙,进入沈琮眼睛的,只有一片废墟,和一辆烧了一半的马车。
他翻身下马,扯下马车门上被烧的稀烂的门帘,不顾早上管家送来的新的衣袍,弯腰进了马车里。
沈琮用手擦去座位上的焦灰,摸到了陆玦用匕首刻下的话。
“哎,借我你匕首用用啊。”陆玦蹲在地上,眨着眼睛,望着沈琮。
沈琮将袖中的匕首取出,递给他,见他拿到后背对着自己鬼鬼祟祟地在刻着些什么,端着胳膊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
“嘿嘿,好了天下马车那么多,这辆,以后便与众不同啦”
一行字清晰地出现在沈琮面前:玦而不绝,幸而见琮。文韬武略,夫复何求。
“玦而不绝,幸而见琮”沈琮摸着这句话,不觉念了出声。“上苍薄凉,不怜吾心”
沈琮坐在马车里,坐在那一行字旁边,哀莫大于心死。
“我的令牌我的书”
沈琮的世界都被这一声哀嚎点亮了,他冲出马车,跟某个笨蛋一样,被狠狠地绊倒在地。他手忙脚乱地站起来,看向声源方向。
灰色衣衫的男子,跪在废墟上,用手扒拉着,嘴里还念叨着“令牌,我的令牌”。
失而复得,沈琮站在原地,一时间竟然忘了上前去将这个他心头上的人扶起来。
“陆玦。”
沈琮走过去,蹲下来,握住他还在翻东西的手,将他的动作制止下来。
“对,对不起